“不行,那是我的!”长乐眼看着她中意的灯笼就要飞走,一下子就急眼了,凶巴巴地转出侍卫的半包围圈。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她的灯笼,没见她在这守着么,懂不懂先来后到!
“本郡主的灯笼你也敢抢,你好大的胆——”长乐怒斥,却在看清来人时,轰地一下涨红了脸。
怎、怎么会是他啊……
一瞬间,长乐不仅气势全无,甚至还开始懊恼了起来,她刚才是不是太凶了?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肯定会的吧,外面都是这么说她的,她的名声早就臭了,再加上她刚才又……
长乐泄气,这灯笼本来就是谁猜出灯谜就归谁的,她刚才又无理取闹了。
然而,贺景明看她这样子,却是笑了起来,会为个喜欢的灯笼急眼又失落,这还是一个小孩呢。
他将刚拿到手的灯笼递过去,顺便同她解释了谜面:“这句‘莫教枝上啼’出自《春怨》,讲的是一女子用树枝赶走了黄莺,不让其在树上啼叫,以免惊扰了她的好梦,简而言之便是不让鸟儿枝上啼叫以求美梦,故得梦寐以求。”
长乐呆呆看着贺景明,他现在在说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错落的花灯下,贺景明眉眼带笑,本就立若芝兰玉树的他,这会儿整个人又好似被晕染上了一层光晕。
他把灯笼递过来意思是……要把这灯笼送给她?
“看你在这猜了许久,不是喜欢这灯笼么,怎么不接?”贺景明的手递出去,在半空中停了好一会儿,很是疑惑。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拿。
“不要了?”贺景明再次确认,刚准备把灯笼收回,手上却忽地一空。
长乐回神,飞速将灯笼给夺了过来:“我要!”
这可是……长乐垂目看向手里的灯笼,心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这可是梦寐以求。
“我要的。”她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耳尖通红通红。
“你刚才去哪了?”周崇柯问贺景明, 他方才一个错眼,再回头,就不见他人影了。
“没什么, ”贺景明轻笑,“看见了个小孩。”
小孩?
周崇柯狐疑地打量起贺景明, 真的假的?
他怎么不知道贺景明什么时候还有个玩得好的小辈?
贺景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开话题:“如此元宵佳节,你不去会佳人, 把我叫来陪你逛灯会做什么?”
两大男人走一块儿, 这像什么样啊?
贺景明眼里的嫌弃明晃晃。
周崇柯:“……”
这不废话么,他要是能把佳人约出来, 还会在这跟他浪费时间?
田苒被虞秋秋带回府后,那是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过, 也不知两人在府里干些什么, 一宅就宅了半个多月, 愣是没出大门一步, 他想偶遇都没机会, 更别提说上话了。
今日元宵灯会, 京城这么热闹, 他寻思着两人总不会还在府里窝着, 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出来碰碰运气。”周崇柯解释,至于……
周崇柯撇了贺景明一眼, 他叫贺景明出来自然有他的用意。
“你也帮我找找,这不是多一个人便多一双眼睛么?”
这人山人海的, 靠他一个人找,岂不是很容易错过?
贺景明嘴角抽了抽, 合着他就是个工具人呗……
功夫不负有心人,虞秋秋和田苒两个,还真叫他们给遇上了。
虞秋秋在河边放花灯,不远处的廊桥上,田苒则两手叉腰挡住了褚晏的去路。
周崇柯和贺景明从廊桥的另一头过来,见状齐齐顿住了脚步。
田苒仰头看着褚晏,一脸的鄙夷:“我都看见你跟了我们一路了!”
褚晏薄唇微启,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田苒却抬手打断了他:“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像你这般心怀不轨、痴心妄想的人,我今日见多了。”
田苒抬头挺胸,虽然她身高不够得仰头看人,但是这气势绝不能输!
她可还记得虞姐姐给她布置的任务呢,她要帮虞姐姐拦下那些图谋不轨蓄意靠近的人。
过年这段时间,虞伯伯请了戏班子到府上,天天唱的戏目都不重样,她光同虞姐姐一块看戏都长了不少见识呢。
其中有一出戏可把她给气坏了,一个落魄书生勾引了世家小姐,因着那小姐家里不同意这桩身份悬殊的婚事,书生就唆使小姐跟他一块私奔,想将生米煮成熟饭逼迫人家里同意。
然而人世家屹立不倒多年,哪里是他一个书生能够拿捏的,最后那小姐被世家给除了名不说,还公开断绝了关系。
书生见小姐身上无利可图,立刻露出了真面目,不仅对小姐没了先前的温情脉脉,遇事稍有不顺,就朝小姐撒气。
她当时看得,对那书生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真是太可恶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狼心狗肺的人!
是以,虞姐姐就算不说,她也肯定是要帮虞姐姐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男人赶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