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妪可能会折返而来。”
陆无计紧握手中的宣纸,脸上杀机隐现:
“将这字贴挂于儿子屋中,将他护住。”
“只待儿子一醒,到时你我三人,必能将这蛇妪留在这里,让她有来无回!”
那蛇妪乃蛇蛊亲母,且似是蛇群领头,只要一将她杀死,其余蛇族便不成气候。
到时陆执身上的妖蛊被压制,多的是时间慢慢派人搜寻残余蛇群下落,一旦将其一窝端,陆执身上的妖蛊便不足为惧了。
夫妻想到此处,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微微一松。
而此时的另一边,姚守宁还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副字已经发挥了玄妙至极的作用,并令陆无计夫妇将她的名字牢记在了心中。
她还沉浸于被柳氏责备的难受里,想到先前母亲的冷脸,却对苏妙真温言细语的眼神——
想着想着,又要哭了。
哄妹妹
冬葵从没看过姚守宁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有心想要哄她,自告奋勇:
“小姐,不如我来帮你研墨吧。”
她也不说话,两泡眼泪含在眼眶中,那双凤眼本来哭得都有些肿,一听还要抄书,委屈又涌上心中,赌气般的想着:再也不理娘亲了。
只是她行事虽不按章法,时常受柳氏训斥,可其实却又是十分听柳氏话的。
因此哭完一抹眼泪,仍是老老实实留在屋里抄书。
冬葵中途进来了几次,见她已经不再哭了,便放心的留在外面,不愿将她打扰了。
大半日过去,姚守宁的内心逐平静了许多。
她抄得有些累,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胳膊,还未起身,就听到外头似是有细细的咳嗽声传进了耳中。
屋内外都安静得很,冬葵知道她心情不好,进出之间动作都很轻,这咳嗽声一响起,便令姚守宁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家中会发出这样隐忍咳嗽声的,便唯有姚婉宁了。
可近来天寒,她身体病弱,怎么又会来自己屋子呢?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下一刻,她就听到冬葵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大小姐怎么来了?”
冬葵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果然是姚婉宁过来了。
姚守宁忙不迭的将手中的毛笔一搁,站了起身来,还未出门,就听姚婉宁虚弱的细声道:
“我听说守宁午膳都没有用,想过来看看她。”
她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姚守宁在屋中听到这话,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姚家地方并不大,家中开销多,以往吃饭,除了姚婉宁因为身体不佳的缘故,需要单独用小厨房外,姚守宁都是和柳氏一起用膳。
可今日她和柳氏赌气,从将军府回家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自然午膳是没用去柳氏房中,却没想到这样一个举动,竟会将姚婉宁惊动,并亲自过来了。
姚守宁虽说有些孩子气,可却并不任性,此时听到姐姐声音,心里已经十分懊悔,连忙起身出门,就见清元、白玉一左一右扶着姚婉宁沿着长长的走廊正往这边走。
她身材娇小消瘦,却穿得十分臃肿,两个贴身的丫环可能怕她受凉,外面替她披了一件厚重的斗蓬,令她自己走路都十分费劲,却在看到姚守宁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冲她招了招手。
“姐姐……”
姚守宁连忙上前去扶她,挽住她胳膊的瞬间,就感觉她浑身都在抖。
“你怎么来了。”姚守宁轻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应该躺着好好休息嘛。”
姚婉宁从斗蓬中伸出手来,与她手掌紧紧相握,细声细气的道:
“我听说,你早上跟娘呕气了,连午饭都没用。”
她有心悸之症,说话时感觉中气不足,但眼里却盛满了对妹妹的担忧。
“娘她骂我,又说要收我的话本!”
原本以为已经平静的情绪,在姚婉宁关切的语气下,顿时又有委屈感涌上了心头:
“她当着苏妙真的面骂我,说我趋炎附势!”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眼圈又红了,想要抱着姐姐哭,但看姚婉宁瘦弱的小身板,又及时将这一泡眼泪含住。
以往姚婉宁总见她笑意吟吟,性情活泼,好似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实在令人羡慕。
可此时的小少女双眼红肿,那眼睛里蓄积了泪珠,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让她不由心都软了。
“乖,别哭了,娘怎么能这么说你。”
她掏出手帕,轻轻踮脚想替妹妹擦眼泪,不动声色的问:
“当时表妹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