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2)

他第一次如此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意见,甚至后退了数步,避开了苏妙真的拉扯,定定的望着她: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两姐弟闹得不欢而散,苏妙真大受打击,觉得自己的弟弟恐怕是中了邪,同时有种重生之后无人理解的孤寂感觉。

……

而另一边,柳氏也提起前日自己前往刑狱时,与苏妙真谈话中得知的消息,以及自己与今日下午拜访楚家求情的事。

姚守宁听完,越发觉得苏妙真出狱恐怕不是偶然,恐怕是早有算计。

“娘,您去探望表姐时,有提到长公主他们过来的事吗?”

她这话音一落,柳氏就点头道:

“妙真也很关心家里。”

完了!

姚守宁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更加笃定苏妙真这一趟出狱来者不善。

说不定她之所以会预感陆执此行剿灭妖邪会功败垂成,就是因为苏妙真。

她一时之间有些同情这位将军府的世子,先前西城的官司还未盖棺定论,又被她这位表姐盯上了。

一家人边说话边等,约大半个时辰后,两姐弟才重新过来。

因今日二人出狱,柳氏索性让厨房再备了几样菜庆贺。

苏庆春重新倒回来时,看到桌上添加的一些菜肴,吸了吸鼻子,却下意识的离姐姐更远了些。

今夜明明应该是一个大团圆的晚膳,照理来说应该皆大欢喜才对。

但姚若筠因姚守宁的话而对苏妙真敬而远之,苏妙真对姚家人则是又恨又气;苏庆春因姐姐先前的话不想搭理她,而姚守宁想着可怜的世子,姚婉宁则是察觉到了苏妙真隐藏在小心翼翼的面具下的恶意。

……

而柳氏今夜则是特别欢喜,还难得喝了两杯酒,洗漱完上床之后还有些微熏。

家里的官司暂告一段落,丈夫、外甥接连出狱,大女儿的病愈,仿佛有种否极泰来之势。

“我跟你说,我看婉宁跟妙真特别投缘,守宁也好像懂事了很多。”

柳氏说话都有些不大清楚,姚翝抱着她,让曹嬷嬷替她拆卸首饰。

她这话一说完,姚翝浑身一震。

都说女子心思敏感纤细,但今夜饭桌上的气氛诡异,连他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柳氏却像是全无察觉。

“……对对对。”

姚翝也不揭穿她,一面将她抱到床边,弯腰替她脱鞋,一面顺口应了她几句。

曹嬷嬷替她拆卸了首饰之后出去打热水了,屋里只有夫妻二人。

柳氏醉熏熏之际,突然想起一个事:

“道元与楚家大公子是八拜之交,为何这些年全无往来?”

出城去

这两个当年的结义兄弟在之后的时间里不止没有往来,苏文房这些年仕途不顺,楚家也并没有因为当年两人的交情而提拔过问。

前日柳氏在监狱之中曾问过苏妙真这个问题,她当时十分不耐烦,将柳氏的话挡了过去,柳氏便没有再过多追问,只是时过境迁之后再一细想,便知道有些不对劲儿。

姚翝是个人精,哪能想不清楚其中内情。

但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扶着妻子躺上了床,替她理了理头发。

她闭着眼睛,可以看到眼角处细细的皱纹。

柳氏年近四十,但那一头长发却养得极好,黑亮顺滑,又多又密,几个孩子之中,只有姚守宁完美的继承了她的发质。

此时她头发披散下来,倒削弱了几分平时绾发之后的强悍感,多添了几分妇人的柔媚。

姚翝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见她突然轻声的问:

“你说,你前些年进神都,不受楚家待见,是不是因为子归的原因?”

她说完这话,姚翝的动作一顿。

屋里静默了片刻,姚翝许久回过神,接着笑了笑,安抚的道:

“睡吧。”

话音一落,她微微颦起的双眉便舒展了开来,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柳氏醒来之后,隐约还记得昨晚自己说的话。

她平日十分自制,难得有这样放纵的时候,又借着酒醉,说出了姚翝这些年不受楚家待见的原因。

丈夫有能力,且任兵马司指挥使多年以来,行事一直稳扎稳打,纵无大功,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再加上他长袖善舞,在官场之中与人交往起来混得如鱼得水,按理来说早该受到提携,官位再升一升。

可十年以来,他在这个位置上再也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