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既是厌恶,又是有些幸灾乐祸:
“说是当时他宠妾灭妻,被当时的王妃十分刚猛的剪了牛子……”
“……”杜嬷嬷听到此处,猛给长公主打眼色,她一时嘴快,急忙改正道:“……命根子,自此不能人道呢!”
“!!!”姚守宁满脸震惊,被她的话震撼得久久无语。
“……”杜嬷嬷在一旁听得分明,不由头皮发麻,忍无可忍,轻轻的提醒了一句:
“公主,二小姐年纪还小呢——”
朱姮蕊的那张大脸随即罕见的一红,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我忘了——”
她与丈夫镇守西南多年,与兵将打交道多了,听多了黄腔调子,提起这些事时大大咧咧,倒忘了姚守宁年纪还小,是个没出阁的小少女。
可是姚守宁却是并没有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转而有些好奇起这位王妃下场:
“那简王妃最后如何了?”
她好奇心胜过了羞耻心,朱姮蕊本来就只是怕她尴尬,见她神色坦然,不由也笑着道:
“简王要杀她,我爹不允许。”
先帝在世的时候,独爱皇后。
只是他身为国君,无子便是大忌。
国家得需要有继承人,他最终屈服于朝臣,没能守住年少与皇后的承诺,一直深以自己的懦弱为耻,最看不惯简王这个浪荡胚子。
所以事发之后,他表面安抚简王,并废除简王妃之位,将她拘于神都之中,令简王府出钱修了庵堂,使她居住于里面。
一来是离简王远远的,害怕将来被简王所害。
二来离开后宅这种是非之地,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我爹封简王妃嫡子为世子,并下令不得更改简王世子之位。”先帝原本的打算是,等到简王百年归天之后,世子继承王位,到时大权在握,再将庵堂中的母亲接回王府,颐养天年就是。
哪知简王就是不死!
说到这里,长公主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朱家可没有长寿的传承啊,我爹不到六十便崩,简王可比他还大了几岁!”
如今先帝坟外的草都齐人高了,神启帝都继位二十八年了,这位简王已经九十多了,竟然还活得好端端的!
“……说是在封地之中,又收了不少通房。”她一扯嘴角,跟姚守宁说道:
“别提这个人,说了都觉得晦气。”
说完,又吐槽:
“一把年纪了,都无法人道,也不知道往哪里使劲,果然是个骚人!”
“……”
杜嬷嬷无语,只能暗打手势,示意跟来的那几位听得面色微红的女官离远些,以免再听到长公主的惊人之语。
“你别打听他,这个老不羞跟你搭不上关系。”
长公主不知道姚守宁为什么突然提起简王朱镇譬,但却面露警惕:
“他这把年纪,重孙子都三十好几了!”
“……”
姚守宁的拳头都捏紧了。
她气得发抖,此时又感受到了当日初听苏妙真身上那狐妖编排她时的愤怒心情,甚至这种厌恶感远甚于当日,心中说不出的恶心。
没料到这妖怪如此恶毒,当日竟然还敢让苏妙真撮合自己与这样的人。
姚守宁怒火翻腾,好奇心被委屈感取而代之,她鼻尖发酸,可惜不是在家中,无法随心所欲。
“公主你放心。”她眼圈红红,低头闷声应了一声,怕朱姮蕊看出端倪,正要再说几句话掩饰一番,却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她:
“姚二!”声音十分熟悉。
正说话的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就见湖的另一面,陆执坐在轮椅上,不知何时出了园门,正在廊桥的另一端冲着姚守宁喊了一声。
“世子!”
姚守宁一见陆执,顿时眼睛一亮,简王朱镇譬给她带来的恶劣影响一下被她抛到了脑后,欢喜的转身向他招手打招呼。
“……”长公主见此情景,将原本欲说出口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咽回了肚里。
“你快过来,磨磨蹭蹭干嘛呢!”
世子拍着轮椅扶手,大声催促。
他还未满二十,一头如青丝似的长发只半挽起,此时应该是诅咒未解的缘故,穿了一身淡淡紫罗兰色的衣裙,看上去似是冷艳赛雪的美人。
只是这会儿他脸色有些难看,罗子文、段长涯二人站在他的身侧,他喊完话后,转头向两人吩咐了几句。
双方距离较远,姚守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见下一瞬,两人左右各抬一边椅子,将他抬了起来,往廊桥之上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