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后来她亲手重创简王,使他自此不能人道,但因为有先帝的调和,所以简王并不能休她。
“姓孙?”
听闻这话,女子的表情迟疑了,下意识的看向了首坐。
空山先生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似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趣极了。
“是呀!简王妃分明是姓孙,出自河中孙氏呀——”
“等等!”
女子的笑意刹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再维持不住镇定,坐直了身躯:
“河中孙氏并没有将女儿嫁入皇室……”
“怎么会呢?”姚守宁有些纳闷不解,也转头去看空山先生:
“三十三年前,简王妃与简王不和,此后更是重创了简王,因此出家别院独居,自号静清真人……”她说到这里,跪直起身:
“空山爷爷……”
她是第一次见空山先生的面,但曾经借陈太微的识海,她与这位空山先生及徐先生等却有过神识的交流。
再加上她几次预知能力使她提前听到过空山先生的叹息,因此在姚守宁心中,对空山先生并不陌生,甚至在外祖父还年少的时代,她隐约觉得空山先生给她的安全感更足。
在她起身的刹那,几丝若隐似无的雾气缠绕于她腰侧,与四周幽幽的檀香清烟相融合,无声的隐匿其中。
“不,你等等。”
不等空山先生回话,那装扮华丽的女子突然抚额:
“这位小姐,你恐怕记错了。”她似是松了口气,看着姚守宁道:
“简王乃是当今年皇上的侄子朱钰衍,娶妻赵氏,乃与皇后同一胞族,而老简王则是先帝第六子,娶的王妃也不是河中孙氏,这两位长辈早就已经仙逝,据我所知,老王妃也没有‘静清真人’的道号呢。”
她说到这里,拍了拍波澜起伏的胸口,似是心有余悸一般,笑道:
“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她温声细语,那双含情目温和的盯着姚守宁看,半点儿没有因为面前的少女犯了错误而给她脸色,似是耐心好极了。
可听了她说的话后,姚守宁不止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倒有些茫然:
“当今皇上侄子?朱钰衍?”她下意识的看向柳并舟,问道:
“可简王不是叫朱镇譬吗?”
因为这老王爷曾纠缠过她,又在洪灾之中死于长公主之手,此人名字姚守宁自然印象深刻。
“朱镇譬?”那女子再度愣住:
“他只是赵王妃的嫡长子,如今不过才十一岁,还未受封世子呢。”
“……”
“……”
通过这两人对话,应天书局上,其他人俱都怔住。
柳并舟与张饶之相互交换眼色,已经意识到不对头。
“什么?!”
姚守宁惊呼出声。
而那先前还神态温柔的女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丰腴的身躯微微颤抖,突然深呼了一口气,问道:
“敢问小姐,你所指的,这位未来出自河中孙氏的简王妃,你可知道她名字么?”
“孙逸文,孙奶奶啊。”
她话音一落,那女子如遭雷击,当场怔住。
她原本施了粉黛之后娇艳的面容瞬间惨白,那张娇美的脸终于挂不住温柔得体的笑容。
旁边的人见此情景,有些好奇,问道:
“您可认识这位孙逸文么?”
“认识,怎么不认识……”她喃喃点头,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的夫家便是河中孙氏,孙,孙逸文,是我长女呢……”
她说完这话,屋中便静寂无声。
姚守宁如被人当头敲了一记闷棍,也被这女子的话震住。
应天书局是三十三年前开始的,照理来说,那时的静清真人已经是简王妃了,可此时这位太太却语出惊人,自言她是孙逸文的母亲,竟不像是三十三年前的来客,而与姚守宁一样,来自另外的时间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太太失了冷静,有些慌乱的转头去看空山先生。
虽说从姚守宁口中得知了女儿未来归宿,可姚守宁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令她的心直往下沉。
她成亲多年,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孙逸文聪慧可爱,被她视为掌珠一般。
而姚守宁却说,她爱若至宝的女儿,未来却会嫁给简王,且与赵王妃的那位嫡子离心离德,最后更是重创了他,独居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