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我找了话题,说教她刺绣。
我对着烛灯勾线,她便安静地坐在旁边看。那隻仅存的凳子已经很不稳了,她坐的非常小心,且她臀部的伤还没好,也就没怎么挨着凳子。
我恐她摔下来,随意勾了几下,就说眼睛疼,想明日再过来弄。
她闻言立马站起来,将手伸过来,我身子下意识后倾,却见她把手搭在我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替我揉着。
我怔了怔,闭上眼睛,被她揉的十分舒适。我惦着她身上有伤,想让她早点休息,刚要开口,隻觉得右边脸颊一热,她隔着面纱亲了我一下。
我一愣,愠道:“你做什么?”
她见我发怒也慌了,发出那种粗糙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来,似乎想向我道歉。
我也意识到自己太凶了,兀自收起了怒容,不过我临走前踢坏了她另一条凳子,又将她的桌子也推断了。
她被我吓的躲在了炕床上。
翌日,我去家具店买了一套新的桌椅,让人送过来,选的是普通的榆木,若送太好的桌面,对她来说恐不是什么好事。
我一来,她就急急跑到我面前手舞足蹈,向我鞠躬,又塞给我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我心一软,道:“我没有生气。”
我隻是感到不自在,除了楚思,没人敢这么对我。
她小心翼翼打量我的脸色,我衝她一笑,她这才信了我的话。
一套桌椅有四条板凳,我对她说:“桌椅是我赔你的,多出来那两条板凳是我的,寄放在你这里,我日后会常来。”
她炯炯有神地望着我,眼睫又是一弯。她容貌虽然不大好看,那双眼睛却生的十分好,黝黑,明亮有神,要是忽略掉眼角那个胎记,这般看起来,也是个妥妥的美人坯子。
木匠走后,我继续教她昨晚没绣完的刺绣,又将带来的软垫铺在炕上,那垫子四周塞满了棉花,中间却是空的,是我昨晚连夜缝製的,对她的伤有益。
她起先还不太敢收,我严明那是我自个做的,不花钱,她才勉为其难收下。她收了垫子,却隻是抱在怀里。
我道:“那是给你坐的。”
她摇摇头,不愿坐。
我严肃道:“要么坐垫子上,要么趴着,你选。”
她这才弱弱地将垫子放下,坐在上面。
我笑道:“这才乖。”
我俩在屋里刺绣,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想起府里还有衣裳没洗,让我在屋里等等她,她洗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