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来之前,她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
她突然觉得非常难堪,刚才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在暗示自己是个独居深闺的怨妇,没人疼,没人爱,付出的没有得到回报,白白荒度了那么久的时光,除了换来一身没用的修为,什么都没得到。
袒露出自己的寂寞与不甘,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转身跑回了房间。
进去还不够,她取出封禁的符箓,贴满了门缝,她现在不想见到萧饮,不想面对对方那讶异的眼神,本来她这次下山,就是想远离宗门里的熟人,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招致了这样的后果。
她顺着门缝慢慢坐下来,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她没有哭,做了这么丢人的事,已经羞耻到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只是心臟的某个地方不停地抽痛着,她想,自己的人生竟然是这样失败。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于是被命运推着往前走,可越过高山,却发现无人等候,她必须承认,自己并不是个特别高尚的人,奉献没有给她带来人生的充实,她还是需要快乐,需要不悔,需要为自己而活。
可事到如今,她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江霜……”一个声音响起,她抬头看去,黎思思正揉着眼睛朝她走来。
江霜没有回答,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暴露了喉咙阻塞的真相。
黎思思走过来,凑在她脸前看了看,那股奶香也随即飘了过来,道:“你在这坐着干什么,不冷吗?”
江霜还是没有回答,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人说话,包括黎思思。
但黎思思却丝毫没有看出她的拒绝,反倒往她旁边一坐,道:“那我就陪你一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
江霜不能把她赶走, 便默许了。
“我高三那年吧,班上有个同学因为压力太大得了抑郁症,在宿舍里试图跳楼,我和她不熟, 隻是听别人这么讲, 反正被发现之后,她就被父母接回家了。”
黎思思解释道:“高考就和民间的科举差不多吧, 考上了才有光明的未来, 算是孩子们命运的转折点,抑郁症就是心里得了病,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很累很烦,对任何事都没兴趣, 还有可能会自杀, 算是个比较常见但又有生命危险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