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柔摇摇头,“春日了?春日本该是烂漫的。可待在这封闭的笼子里,什么颜色都失去了色彩,没劲。”
她向往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妃子,一个寄人篱下,且攀附于男人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皇帝。
如果她不是武忠的女儿,或许,她可以骑任何一匹马自由驰骋,去往天下的任何一个地方。
桑葚可以理解武英柔,毕竟出身将门之家,英勇无畏,比男儿还要勇敢。她是野性的,不该被困在这红墙绿瓦里,也不该被禁锢于“家族”之下。
她想了法子讨贵妃娘娘开心,一会说说笑话,一会又说说自己的糗事,再说说太监宫女们的八卦,见着武英柔脸色好转,桑葚这揪着的心也慢慢松开了。
费了好大的劲,桑葚捉了隻蝴蝶,急急跑到武英柔面前,连说话也喘着,“娘娘,蝴蝶。是隻白色的。”
桑葚小心翼翼的摊开手掌,那隻蝴蝶竟然乖乖卧着,一动也不动。
武英柔低了低头,看着那隻白蝴蝶,脸上的阴沉沉终于散去几分,“你倒是有心了。变着法的哄我开心。”
桑葚把头低下,“奴才该做的。”
“奴才该做的么?”武英柔嗤笑了一声。
听着语气不对,桑葚饶开了话,“豫嫔说下月十六圣上起驾南巡,娘娘到时便能一睹江南好春光了。”
武英柔瞧了瞧桑葚,忽地一笑。
最好的春光不就已经在眼前了么?
一阵无声的脚步走入御花园,沙棠见着来人,从头到脚都是警惕。她福了福身,直视着范照玉,身体不自觉的往武英柔面前挪了挪。
“臣见过贵妃娘娘。”
范照玉行了规矩一礼,唇畔带了微冷的笑意。
“范掌印不必多礼。”
武英柔并不想同范照玉过多接触,隻想离开御花园,还没走几步,又听他熟稔的说:“桑公公,多日不见,你倒是快把我忘了呢。这做了永寿宫的总管太监,就忘记了当日我提携你的时候了么?做人可不能忘本。”
听到范照玉此言,武英柔的整张脸都了下来。
桑葚浑身一颤,脸色惨白,犹如要紧的弦断了。
月上枝头,瓦檐上跑过一隻猫儿,皇帝的龙辇在永寿宫外停了下来。
赵邝还没进来,就有宫女禀告,整张脸都是喜色,“娘娘,皇上来了。”
极力压製着内心的喜悦,小宫女连脸都红了,她为娘娘高兴。毕竟皇帝好久都没来过永寿宫了。
在这后宫中,皇帝的宠爱大于一切。
即便是武英柔,都不能幸免这种“宠爱。”
即便有诸多无奈。
即便她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