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的是皇位,他呢?他为的是什么?他所要做的就是父令如山。
任何人都可以是父亲的棋子。
妹妹是,武春是,他自然也是。
几皇子猎了头鹿,哪位皇子又打了隻秃鹫,还有哪个臣子射了一隻狐狸,等等等等。
每个人的意思都是在向赵邝讨要赏赐,或者得到夸奖。
天色渐渐深下来,赵邝从马上下来,把缰绳交给桑葚,在明黄的龙椅上落座。
大臣嫔妃们纷纷跪拜。
“诸位爱卿都请起。”
篝火点燃,异常明亮。
赵邝抿下一口酒,觉得浑身都舒畅。
皇后贴心的将一件大氅披在赵邝身上,温柔的说:“别着凉了。”
赵邝握住皇后的手,含情脉脉,“你手这般冷,自己也要仔细着身子。这里比不得京城,多穿些,叫伺候的人晚上操心些。”
皇后低眉一笑,心窝子很是暖和。
就在这个时候,草原上出现一位骑着珍贵汗血宝马的女子,那马无比强壮,粉色的血液全身流动着,她却驾驭的轻松。
赵邝放下酒杯凝神去看。
那女子美的惊心动魄,拥有深邃的褐色眼眸,像清透的玻璃珠子,如绸缎的发编成长辫子,垂在胸前,她骑在马儿上的英姿飒爽,叫赵邝看直了眼睛,他松开了握着皇后的手,一直看着那个女子。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
赵邝的身形几乎稳不住,指了指那胡人女子,“你叫她上前来。”
他又着急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立在一侧的桑葚回答:“回万岁爷的话,她叫做阿单玉。”
赵邝激动起来,眼睛都睁大了,“阿单玉阿单玉,好名字!她就像是块未雕琢的美玉!”
皇后似乎还能感受到指尖褪去的温度,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想起了在潜邸时的那个少年郎。那个时候,少年郎的眼里只有她。可是现在,他似乎变心了,变得心宽了,因为他的心里能容下无数人、任何人。
别过脸去,皇后自嘲一笑。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双眼却像失去聚焦般,她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也不知道要怎么熬的过去这次秋狝。
桑葚与身旁的太监耳语几句,没一会,阿单玉牵着那匹汗血宝马迎面走来。
她离的越近,五官越突出。
赵邝再一次为阿单玉的美貌惊叹。
她美的大方明艳,与他们中原女子的模样截然不同,她的身材高挑丰腴,鼻梁高挺,穿着胡人特有的服饰,脚上的那双红靴子像这秋日里的枫叶,红的鲜艳。就连被风吹起的衣袂都像跳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