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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自己是个完整的男人,六福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他笑得那样得意狂妄。

听着六福所说的这些话,桑葚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笑着说:“你永远都只会是个奴才,生生世世,都是奴才。”

桑葚的淡漠,出乎了六福的意料。

他以为,他会张牙舞爪,他会逼问他,他会因为自己不是个完整身子而自卑。

可是并没有。

好像他才是小丑那般。

没有激怒桑葚,六福自己先发起疯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乞儿,被那样高高在上的施舍,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是给予我活下去的希望。那时的武家,是那么的风光,娘娘是那么的美艳绝世。她的一瞥一笑,让我记了整整十年!你有什么资格把娘娘从我身边抢走?”

六福咬破了唇,嘴里的唾沫乱飞,连脖子上都暴起青筋来,“你虽然如今贵为东厂提督,可你在真正的君王面前,你还是个奴才!”

“奴才?”桑葚冷冷的笑了,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六福,“你真以为,我是个奴才?”

那浑身的冷意逼的六福往墙角缩,他的脑袋撞在宫墙上,磕出一声响来,直到无路可退。

“你想做什么?这是宫里头,我是皇贵妃的人!你敢动我?”六福的双唇冷的打颤,额前的发被风吹的扬起又落下。

“你的胆量就这些?”

天空中飘起雪花来,温柔的落在桑葚肩头。

她低声笑着,“你是一个男人,却连太监都不如。”

六福的自尊被割了开来,流出鲜红的血,他的尊严也被践踏。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像是肠子绞在了一块,呼吸变得急促,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桑葚退后两步,冷淡的看了看六福,继续往前走着。

风吹起她的袍子,与雪交织着。

福安斋的烛火还留着,沙棠添了杯热茶,放在炕桌上,“大人今日进宫了。顺贵方才来说,人现在还在慈宁宫里头,听说太后生了好大的气。”

武英柔问:“是关于九公主的事?”

沙棠颔首:“估计没错。太后这次也是因为太过思念九公主,所以才会病倒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武英柔叹息了声,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待自己那般好,那般疼爱自己,那般的想要融入她的血肉中。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她进宫的那天,大雪纷飞,飘扬着从红墙旁落下,覆盖了整条长街,在永寿宫的宫门前堆砌起来,沙棠着急忙慌的进入殿中,满头都是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