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嫔看着趴在炕上的武英柔,再去看看桌上的药膏,咬着牙低声说:“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原来的时候,她年纪小,觉得皇帝对他说话温柔,是关心她的,是爱护她的,赏赐给她东西,她更视若珍宝。可是她后来发现,他对每个人都是如此。爱上谁都不要爱上帝王。
因为他们是最无情又冷漠的人。
她上前来,在杌子上坐下,握住武英柔的手,狠声道:“桑大人一定会替娘娘讨回公道的!他是最感恩的人,那些个贱奴才,狗奴才,我听着名字都来气!”
阿单玉说:“阿豫说的对,那位桑大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散播谣言的人,还是趁早为自己找块坟地吧。不然到时候连埋葬的地方都没有。孤魂野鬼,阴曹地府都不收。”
“该死的狗杂种!”豫嫔就知道,肯定是六福那个狗杂种做的!
“他还敢肖想娘娘!他去死吧他!”
豫嫔不自觉的握紧了武英柔的手,她眼里似乎有泪花,更多的也只是心疼。
武英柔看着豫嫔,缓缓笑了笑,说:“已经不疼了。我小的时候,受过比这更疼的打。我的父亲,他对所有人都很严厉,尤其是我们兄妹,头破血流,伤痕累累,已是家常便饭。所以这点伤,又算什么呢?”
不过这一次,也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她要让赵邝死在她的手里。
在宫里都每一刻,她的脑袋都是稀里糊涂的。但现在,她的脑子里无比清楚,无比清晰。她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
她感受着背部传来的隐隐作痛,抬眸看向窗外,她似乎看到了宫门外走过的匆匆脚步,还有异常明亮的火把,那个方向,好像是永安宫的方向。
桑葚与言丙带着人来到永安宫,殿中站满了人,皇贵妃分外慌乱,挺着肚子问:“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做什么?怎么连言秉笔都来了?”
桑葚冷冷笑着,落在皇贵妃眼里,那么的像一条毒蛇,阴森森的。
桑葚并没有回答皇贵妃的问题,微微抬了抬手,身后的锦衣卫上前将六福左右钳製,言丙在六福的膝盖上踹了一脚,疼的六福跪倒在桑葚面前。
六福忍着痛抬起头,泪花飘在眼眶,“你敢抓我!皇贵妃娘娘,您一定要保护我啊!”
皇贵妃猜到了几分,指着桑葚说:“桑葚!别以为你是东厂提督,就能在本宫宫里头为所欲为!不是六福诬陷你与贵妃有私情,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公报私仇!”她说着,又给宫女使眼色,“还不速速去请皇上过来?!”
“夜里寒凉,不必请皇上过来了。”
“既然皇贵妃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桑葚步步逼近皇贵妃,看着往后躲的人,笑了声。她在六福面前停下步子,看着他的眼睛,“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听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