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就端着那杯茶,问:“那你可愿意去御前做事?”
苏祥瑞一听,笑了下,他摇摇头,算是婉拒了,“奴才老糊涂了,怎么敢去御前做事,使不得呀!”
他现在就想出宫,就想回家去。宫里头这么些年,他早看透了人情冷暖,也不想再弯弯绕绕的说话了,太累了。银子也攒够了,苏祥瑞准备回去买块地,好好的过田园生活了。
桑葚说:“在我这里,你就是我的师傅,不必一口一个奴才。”
“承蒙您在浣衣局的照顾。往后若有什么事,您大可来找我。凡是我能帮的上的。”
“我就知道你有心,我这个年纪了,有你这句话,奴才都高兴。”苏祥瑞望着桑葚的眼睛里有星星,他是越看越喜欢,小的时候就喜欢,长大了有出息还模样这么俊,他要是有个女儿肯定要嫁与桑葚!
桑葚点点头,她也不喜欢去强迫别人,搁下茶,她起身来,“走了。”
苏祥瑞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就去追桑葚了,他拍着大腿急说:“好歹喝了茶再走吧。”
“下回。”桑葚回了头,衝苏祥瑞笑了笑,就如她当年在这里时那般。
桑葚还记得她那个时候的苦涩,义夫死了,她没什么依靠了。像一隻落单的鸟,没有归宿,没有可以栖息的地方。
何枝可依?
她现在也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那便是娘娘。现在她的娘娘自由了,可以任意翱翔,去任何的地方。不受任何拘束,更不用被困在这冰冷的皇城中。
冷宫的门锁被打开,皇贵妃刚吃了口冷硬的馒头,还未咽下去,就直勾勾的看向门口,她期盼着新帝对她的赦免,期待着自己恢復到锦衣玉食的生活。在这冷宫中,她一点也不想待下去了。
武英柔搭着桑葚的胳膊进了冷宫,身后还跟着几个奴才。
“是你。”
“是你们!”
皇贵妃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指指武英柔,又指向桑葚,她乌黑的发里夹杂着银丝,不过才二十三的人,却比三十二的人都还要苍老。她在冷宫确实受了不少罪。
明提走下台阶,衝二人行了礼,退到一侧立着。她时不时看一眼桑葚,又把头快速低下。桑葚是九公主的事情,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明提是从宫女堆里走出来的人,自然知晓的更早。只是她没想过,桑葚居然会是女子,难怪听她说话那么柔。即便平时极力压着了,终究还是不同。或许是她之前也从未在意过。毕竟太监说话都是一个调的。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吗?”皇贵妃挣扎着,硬撑着,她逼迫自己站的笔直,想要让自己变得和从前一样,高高在上,可背上的疼痛,还有膝盖里透出的冷,让她没法子站那么直。
武英柔唇边浮起笑意,眼底却是片片冷意,“我为何要看你笑话?我来,是要告知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