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照玉晚些才进至堂中,他问:“冷刀在诏狱里头?”
苗兴颔首。
“那就劳烦指挥使带我们去一趟了。”
苗兴应了声,将杯中的一口酒喝完,带着二人去了诏狱。
冷刀被关在水牢中,四根粗壮的铁链捆着他,他身上还有一座囚牢,那个笼子刚好能将冷刀放在里头,他连手都展不开,别说是逃走或者是自杀了。在那腥臭泛绿的水中,还有无数条毒蛇,以及许多未知的生物。
四周坚固的墙壁,监视着冷刀的一举一动。
水牢里还有一个机关,一按动水面就会上升,在冷刀快被淹死的时候,就会关掉机关,水面下沉,如此反覆,冷刀被折磨的面部肿胀,四肢都被各种虫蚁啃噬的没有半点好肉,他披着发,发上有殷红的血。
苗兴吩咐冷声吩咐:“带他上来。”
冷刀被押送到了刑堂,他浑身湿透,带血的囚服能拧下来水。他被锦衣卫按住肩头,跪倒在武英柔的脚下,虎背熊腰的人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他抬起头,衝武英柔碎了口唾沫,故意说着:“她死了吧?瞧你的模样,她肯定是死了。就算我被捉了,好歹也死了一个不是么?哈哈哈哈!”
他癫狂的大笑起来,被武英柔一脚踹在了下巴上,冷刀当即止住了笑,觉得牙齿有些松动。他耷拉着脑袋,口齿里流下血来。
武英柔看了一眼冷刀,笑了起来,她走了过去,将金儿一把抓起,金儿身上的铁链碰撞出声音来,吸引了冷刀看过去。
她抚摸着金儿的脸颊,瞳孔冰凉,如低声细语般说着最诛心的话,“你无儿无女,却分外在乎这个徒弟。这个叫做金儿的徒弟。是么?冷刀,我要你亲眼看着,她在你的面前死去。你最宝贵的人,在你眼里死去,你却救不了她。你甚至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滋味也让你尝尝如何?”
冷刀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急切的想要上前来,“放了她!”
“放了她!你放了她,就算是将我千刀万剐我都认!”
“我都认!”
“晚了。”
武英柔冷笑。
她抽出匕首,顶在金儿那张花脸上,金儿在武英柔的怀中瑟瑟发抖,她大口的呼吸,甚至能闻到武英柔身上的浅香味。她被抱的很紧,她带血的手抓住武英柔的手腕,像是临死前抓住的稻草,她呜咽着,低声求起饶来,“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娘娘,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金儿终究是受不了东厂的酷刑,自己张了口。
可她做下的一切,没人能替她原谅。事情皆因她而起,就该因她结束。
匕首下移,来到金儿的喉咙,武英柔拖着她的下巴,看着抓狂的冷刀,再次笑了,“你得看清楚了。”
没等金儿反应过来,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割破了她的喉咙,腥红的血喷了出来,如泉涌般,她张着口,合不上了,血湿透了她的衣领,灌了进去,鲜红一片。她睁着眼,看着那把匕首上的血,倒在了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血飞溅在武英柔的脸上,她没有擦去,故意刺激着冷刀,“你徒弟的血,可真热。比这个夏天,都还要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