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济周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叹息了好几声。
他心中对桑葚的愧疚,是压着他的一颗大石头。
他没有办法。
他只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但只要能让桑葚平安长大,他的离开就是有用的。
“其实是我担心。担心你会随着年纪的增长,变的越来越像先帝,会让有心之人盯上。尤其是太后一直在找你,你又在宫里头,在各位主子门前露过面。时间越久,我心里就越不好受。我也担心玉如会被牵连,所以我就带着玉如离开了宫,製造了这么一出假死的戏码来。女儿,你也别怪我,我别无选择。”
曹济周抬起头,无奈的看着桑葚,又垂下了头去。
“原来如此。”
桑葚不会怪罪,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曹济周会离开。
其实他也没有说错,她的相貌确实是像的,正因为像,太后才会注意到她。倘若当时曹济周没有离开,如今是死是活谁又知晓呢?她当然也没有资格去怪罪曹济周。若不是他和李玉如救她,她也活不到今天。
赵希也不会成为赵熺。
也不会遇见娘娘。
桑葚又去看娘娘,莞尔笑着。
李玉如想说什么,外头守着的锦衣卫匆匆进来,行了个礼低声道:“太后驾到。”
听到“太后”二字,曹济周浑身一颤,他不是做贼心虚,而是无颜面见太后。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太后早就知道了。
他又有何脸?
“不必躲了,哀家今日来只是来看望永乐。”
太后收到消息,紧赶慢赶的就过来了,她瞥了眼曹济周和李玉如,就没想着问他们的罪。舒太妃心狠手辣的想要害死她的孩子,李玉如是救了她的孩子。她为什么要去怪罪呢?
正要往隔间里去的曹济周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衝太后下跪,磕了个响头,“奴才有罪!恳请太后责罚!”
李玉如也跪下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奴婢的错,太后要责罚尽管责罚奴婢。奴婢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太后看着二人的动作,皱紧眉头,叹息道:“你们这样是做什么?哀家说过了,既往不咎。哀家今天也只是来看望永乐,都起来吧。”
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只要她的永乐平平安安,就是她的心愿。
“奴才多谢太后原谅。”
曹济周重重磕了个响头,才慢慢把头抬起来。
他扶起李玉如,拍拍李玉如的手,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