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发痒,他先是低低咳嗽了两声,后来咳嗽止不住地愈加厉害,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快把肺咳出来一样。
“嘎吱——”轮胎摩擦在地面,发出一声在寂静环境中格外刺耳的声响。
梁睿哲狠狠踩了一脚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擦行留下几段扭曲的轮胎印才堪堪停下。
他发泄般重重拍打方向盘,不小心按到喇叭,滴滴声突兀又刺耳。
梁睿哲伏在方向盘上无助又愤怒的低吼一声,然后捂着胸口咳的更厉害了。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在他已经还完背了半辈子的巨额债务,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新生后给他一张肺癌中期恶化的检查报告单。
他觉得太不公平了,连想要活下去都是个奢望。
梁睿哲抬起被咳的泛红的眼睛,他的眼里有股对生活丧失信心的决绝,他的脚缓缓踩向油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自杀。
反正左右都没活不下的希望了,与其被病痛折磨,不如提前了结自己。
他面无表情,绝望地注视着前方被栏杆拦住的山墙,脚一点点往下踩。
就在车身启动,远光灯自动打开的一瞬间,梁睿哲蓦地看到不远处草丛里好像躺着个人。
隔得太远他有些看不清,直到把车开到跟前,才发现真的是个人。
不过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衣服破破烂烂,如果不是梁睿哲探了他的鼻息,他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梁睿哲把人翻过来,看到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愕然不已,这个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怎么会昏在这荒郊野路上。
他没有犹豫。
骨子里到底是个朴实善良的人,在人命面前,他立刻将人抱到车上,马不停蹄往医院赶去。
在通过检查后,梁睿哲才知道他救的那个oga伤的有多重。
右眼被瓷片扎伤,除了更换眼角膜,怕是以后都没办法恢复光明了,仅剩的那只眼睛也因为流泪过度,虽然没到失明的地步,但也无法像个正常人那样看清事物,任何东西在他眼前都只能看到一团模糊轮廓。
小拇指骨折,脚掌烂的见肉等等,这些在他身上都只算是小伤,最重的伤是腹中胎儿流产,而且生殖腔受损,以后想要再怀孩子也会很困难了。
这对一个oga来说无异于是最沉重的消息。
梁睿哲替这个oga暂交了医药费,医生在给他叮嘱沈郁的注意事项时,梁睿哲也一直在低低的咳嗽,医生停顿,职业本能让他皱眉道,“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也去做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