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周琨钰总是想方设法的激怒她,看她被愤怒和欲念衝击得变形。
直到今晚,她在浴室里撞见周琨钰对自己做那样的事时,她突然意识到,周琨钰不是想毁了她,周琨钰是想毁了自己。
浴室里的周琨钰嘴唇微张,像是稀薄的在渴求一些氧气,那样的神情好似在对世界求救,可连她自己都放逐自己,没有人救得了她。
周琨钰盯着自己被火光映成一片胭粉的指甲,知道辛乔在望着她。
挑唇,又一个愈见媚骨的笑:“你想多了,我只是喜欢……”舌尖一勾:“刺激。”
辛乔捏一捏自己的指尖。
她又有些拿不准了。每次周琨钰的说法跟她的感觉不一样时,她总是拿不准。
因为她从没真正看透过周琨钰。
周琨钰问她:“困了么?我有点困了。”
辛乔存着疑惑,点一下头:“那睡吧。”
周琨钰动作娴熟的灭了篝火,与辛乔各打着身边一盏充电灯,往各自的帐篷走去。
辛乔走到自己的帐篷口,忽然回眸,看了眼周琨钰。
正望见周琨钰熄灯的那一刻,灯光一闪而熄,周琨钰的背影倏然没入一片黑暗。
辛乔的心里忽然慌得漫无边际。
那种感觉,她的人生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她站在旧筒子楼的窗口,根本望不见她妈离开的背影,只能用指尖在自己掌心从一敲到六十。
另一次是她跟着警队领导去医院,从一数到七,也没等来辛雷再睁开眼。
后来辛乔做过许多的梦。梦里总看不清她爸和她妈的脸,只能遥遥望见他们的背影,各自走得飞快,她想喊,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现在周琨钰的背影,便带给辛乔这种感觉。
好像她不用力抓住周琨钰的话,周琨钰便要被周遭的一片黑雾给吞没了。这一次,就这一次,她笃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周琨钰就是厌恶她自己。
她立刻往周琨钰的帐篷走去。
在帐篷门外低低地唤:“周琨钰。”
许久,周琨钰才应了声:“嗯?”
“我可以进来么?”
又过了良久,周琨钰才说:“进来吧。”
辛乔窸窣拉开帐篷门,把充电灯关了放在门口,轻手轻脚踏进去,瞥一眼在用移动充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应该是周琨钰刚刚放下。
其实周琨钰刚刚在看朋友圈。
于周、代家而言,每年回南祭祖是大事。周济言朋友圈的 ,是周济言同代珉萱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