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念诵声音浩浩荡荡涤荡寰宇,强横的音浪伴随着精神的冲击,一波波的以丘志清为核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原本分神控制着自己巫术的大祭司,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强横的冲击波扫中一般,口中柳笛彻底破碎,整个人白发飞扬,后退几步。
“大祭司!”
部落中的所谓勇士一个个赶紧上前扶住大祭司,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个的竟然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反倒是大祭司整个人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道……道……道门真人……”
大祭司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如众望所归那般晕了过去,不过诸位勇士都是人精,一个眼神过去,抬着大祭司就往回跑。
大祭司心里那个气啊,你们能不能争气一点?里边的道士再怎么强,他也就是一个人,来十万大山搞事情,那是他自己找死,你们跑什么?
可惜不知是否勇士们太过担心他,跑的太快,让本来有些不想晕的大祭司,嘎的一下便如大家所愿的晕了过去。
“大祭司昏倒了!”
随着这一声传遍山谷的大喊,这些勇士们跑的更欢了!
不知为何,在谷中听到此言的丘志清,总觉得这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怎么说呢?大概,应该,也许,可能,是兴奋……吧?
其实勇士们心里也是纠结的很,这么大一条蟒蛇盘踞在山谷禁地,不错,它是寨子的蟒神不假,它百年来保卫过寨子不少次也不假。
可问题是它吃的也多啊,每半个月喂半头羊,整个寨子都要被它吃穷了去,还好它是冬眠的,不然更加恐怖。
他们又打不过,大祭司也不让打,现在被他们忽悠进去的祭品给反杀了,怨得了谁?被祭品反杀的“蟒神”,那还是“神”么?
明天就进去把它抬出来吃了,只希望那位真人快点走,不要和他们呢计较了……
而丘志清这边,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一般,见搞定了这些密密麻麻的毒虫蜈蚣,便开始给自己弄些午餐,自己都一天一夜了,还没吃东西呢!
饱餐一顿后,丘志清便重先开始找路去了,终于在傍晚时分,被他遇到一个商队,押运的镖头答应捎他到鼎州(常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提丘志清那边迷路的操作,这年头出门不迷几次路的,那都是老漂客了。
这边白芷却并非像她自己所说的那般,自遵义走涪州(涪陵)往中原而去。
倒是沿着他们之前逃离的路线,回到了巴县,回到了自己的“墓”前,看着这换了主人的墓地,自己逃过了一劫,就是不知道谁帮自己挡了灾。
回去看了看,已经没了熟人之后,白芷便离开了巴南,顺水路,往襄阳而去……
白芷应该是受了刀白凤的影响,比较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一路走来,可能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美女了吧,或者是发现这个年代的不友好,她给自己加了块面纱。
可这却无法遮挡她本人的光芒,例如现在,哪怕她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可总有人以为那是个饰品。
“姑娘,如此良辰美景,姑娘一人独行,岂不辜负了望舒的美意?不如我等共饮如何?”
站在舟头的白芷,一回头,原来是一个登徒子站在自己身后,手摇折扇,伸手便要搭上来,白芷手中秋白剑鞘微微一动。
那名自认风流的公子哥,便倒飞而出,砸在甲班之上!
江风咧咧,昙花娴雅,犹如月中仙子般静立在船头的白芷,这下算是彻底震住了这一船的无聊之人。
那名自认风流的公子哥,倒是没有继续上去讨打,这等功夫,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这是脾气好的,要是遇到脾气差的……
思及此,感觉捡起自己价值不菲的折扇,灰溜溜的跑了。
白芷的目的地是擂鼓山,她不知道怎么去,不过她知道什么人知道怎么去,这便够了!
一个多月过后,元祐六年(1091)二月,丘志清站在白塔河畔,田埂之上,看着眼前这位吹着笛子,骑着大水牛的牧童,心中很是无语。
牧童一曲欢快的曲子吹完,便看着眼前这为一眨不眨看着他半天的清秀道士,两人便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起来。
一阵早春的江风吹过,小牧童这才发现自己和一个瞎子对视半天,无奈率先扛不住,败下阵来……
“你们这些玩算命的,真无聊!”
“怎么能说无聊呢?这不是等到了么?”
“贫道想见道友,道友才能等到,贫道不想见,道友怎么也等不到!”
“道友相见贫道,贫道才来等道友,道友不想见贫道,贫道自是不会来此等候道友……”
丘志清:“……”你说的好有道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那天师有何教我?”
“道友说笑了,道友乃是半仙之体,而贫道乃是俗世浊流,并没有什么可教道友的!”
丘志清心中腹诽:真是扯淡,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想和我说,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还有闲心和我打机锋?
“既然如此,那算了,我去茅山或者阁皂山两个天师道脉看看,说不得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说罢,头也不回的便要走,一步,两步……五步……
两人心中同时想到:“怎么还不挽留/停下!”
八步……九步……
“道友!”
一声道友同时想起,两人尴尬对视……同时暗骂对方老狐狸!
眼前这位牧童打扮的,便是当代天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