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中军大帐原本就是他的目标。
马蹄踏地,踏破积雪,沉闷的声响,透过大地,传入那些正在集结的鲜卑勇士耳中,原来听到这个声音,便会兴奋的鲜卑勇士。
此刻,平时听闻便兴奋的声音。
却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刚刚有些模样的队形,顷刻间便有些骚乱。
徐荣可不管这些,长枪一震,明明是一点寒芒,却如同排山倒海般直接压向众人,这沉重的压力。
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一众刚刚提起勇气,没有逃跑的鲜卑勇士,惧意顿生。
“休得放肆!”
一声暴喝响起,一道月牙与徐荣之枪芒毫不退避地发生碰撞。
徐荣脚下战马微微一顿,手臂有些酸麻,却并未停顿半分。
那些看似强大的鲜卑勇士,在军阵的冲击下,依然不堪一击。
加之方才的碰撞,已是让刚刚凝聚的军气彻底被击散,一些机智的鲜卑勇士,抬着刚刚那名带头反抗的年轻人便匆匆退走。
徐荣没空理会,他的目的不是杀人。
长枪一挥,枪尖光芒吞吐,碗口粗的大纛,缓缓倒地,落入火堆之中。
“敌酋伏诛,与我杀敌!”
“敌酋伏诛,与我杀敌!”
……
这是常见套路,斩将夺旗,有时候,你死不死的,并不能决定战局走向。
关键是要让士兵们知道,你还能继续下令,而大纛,就是这个东西。
它在士兵们的眼中,就相当于指挥部,指挥部都被端了,对他们来说,那便是彻底失去了指挥,没有指挥的部队,那还叫部队吗?
鲜卑中军大帐,燃起熊熊大火。
然则没有见到他们的首领,徐荣此时才预感到。
方才自己放走的,可能不是一名普通战将。
而是鲜卑此方大营的首领,该死,真真狡猾。
竟然和他玩鱼目混珠这一套,批着个小兵马甲……
大纛倒下,鲜卑大军再也集合不起来有效抵抗。
徐荣果断下令,以部为单位,每部四百人,各自为战,遇到想要收拢残兵的,全部击散。
以防敌人收拢残兵之后,再杀个回马枪。
这一战,一直持续到天光微亮,十万余人的大营,绵延数十里,被徐荣等人仿佛穿插蹂躏,同时加入他们的。
还有这几十万匹战马。
这几十万匹战马,可是此战的功臣,如若不是它们疯狂地踩踏。
鲜卑大营也不会混乱到这个地步。
其中大部分伤亡,都是这些战马造成的。
这也是徐荣为何要求,第一时间,便突袭它们辎重营战马的原因。
没了战马,就算被他们逃出去了,那也休想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光和二年(第九年),腊月初二,晴。
雪积一尺,北风无情,甚寒!
旭日东升,暖阳斜照,厮杀了一夜的鲜卑大营,终于慢慢陷入了安静之中,不过这昏暗的日光,却是让大家感觉到越发的寒冷……
半个时辰后,代郡郡尉,亲率两个营,前来支援。
此番缴获甚大,徐荣留下自己的郡尉祭酒张汛。
与代郡的都尉,做好分赃,顺带留给张汛五百人。
给他一个放手一搏的手段,以免受了欺负,这是比较常见的一个问题。
此战,徐荣一万大军,损失不足七百,大多还是被发疯的战马群给挤下马,踩踏致死,这让徐荣未免有些心疼。
多好的兵啊,没死在敌人手里。
死在发了狂的战马马蹄之下。
来不及悲伤,甚至连收殓遗体的工作,都交了代郡的都尉。
徐荣便带着人马,急匆匆地往回赶,搞得代郡的都尉,还以为草原上还有什么战打,要求徐荣带上他,一起去。
徐荣多次解释,是为了防止雁门有失,他这才作罢。
光和二年(第九年),腊月初二,晴,平城,外长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