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万如春的怀疑(1/2)

「你的重点居然是这个……」王延亭一脸无奈,但还是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来解释道,「确实不只一桩,五月二十五日,发现了一具屍t,虽然没被大卸八块,但是头被拧掉了。」

王延亭一并拿出了两张列印的资料照片,是两个在外型上没有太多共通点的男子,被分屍的那人看来文质彬彬,头被拧掉的b较像是运动健将,笑容yan光。

真要说的话,看起来都是容易让人放下心防的类型。

根据新闻报导,被分屍的那位有诈欺前科,专门欺骗独居nvx,从中老年到社会新鲜人都有。

「拧掉?」正在观察照片的万如春听到这麽一句,不禁转头看他,询问的声音因为质疑而上扬。

「不是b喻,不是夸饰,是真的被外力转下来。」王延亭指了指瘦弱男子的照片,又补了句,「更可怕的是,脖子上除了手指掐痕,没有其他的痕迹,但那个手指掐痕跟被油压剪夹过一样……要不是太不可能,法医几乎都要怀疑说是被徒手拧下来的。」

「那麽上周一那个si者……」

「因为太骇人听闻了,警方怕引起恐慌,所以也不敢说,法医推测很有可能也是徒手把对方肢解了,手撕活人啊。」王延亭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加上五月那一桩的si者也是犯罪者,听说是有暴力行为,还曾试图绑架前nv友,身分相似,所以你懂的,就被合并调查了。」

手撕活人吗……又不是杰森。

万如春问着王延亭,「你知道推断的si亡时间吗?」

「第一名si者,推测是在五月十九日十点之後,因为暴露在山上,日晒雨淋的,屍t已经有点了,这是参考si者亲朋好友和通联记录才得出的推论,误差可能b较大。

「第二名si者,虽然si无全屍,却因为是被抛屍在市区内,倒是很早就发现,加上si者投宿旅馆,对照出来是前一晚午夜之後遇害的。」

那就是六月九号……这天他不记得青瑜有没有出门,但五月十九日,这个寄生在他家足不出户的nv人,他确定她是难得的出门了。

万如春忍不住看了眼青瑜,然而面对他的目光,青瑜只是咬着汤匙,一脸无辜的对他眨眨眼。

等王延亭走了之後,万如春收拾了碗盘到厨房洗碗,发现汤锅里只剩一大碗左右的汤,显然是没有给他留。

他倒也没有什麽期待,自然也谈不上失望,要把吃剩的鱼骨头倒进厨余桶时,他看见旁边的垃圾桶里躺着青瑜刚加过的那罐辣椒酱,动作不禁顿了顿。

「啊,对喔,跟你说啊,下次要下毒,别加在食物里,太暴殄天物了,这个牌子的辣椒酱我还满喜欢的说,但可惜我会肚子疼。」青瑜侧着身,趴在沙发椅背上看他,懒洋洋的说。

他没应声,只默默在心里清单上的下毒画了个叉,连氰酸钾都只能让她肚子痛,其他生物硷等等能够轻易弄到手的他都试过一轮了,显然是没太多作用。

毕竟谁能接受一个威胁自己的人在身边呢?

两人的誓约只有两条:

第一,在彼此生存的期间,万如春必须保障青瑜的生活,直到青瑜决定中止。

第二,青瑜不得危害万如春的生命。

这不是让他钻漏洞吗?所以不能怪他总是想赌一把看能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习惯这种事真可怕,他最近开始能接受她在身边晃来晃去,甚至觉得除了食量大,也还算好养,把暗杀计画搁置了,连这罐辣椒酱加过料他都忘了……

「还有啊,b起下毒不如试试看加符纸灰,我b较讨厌那个。」

这是自信过剩,还是觉得他不会再下手?

虽然到目前为止,所有试着继续杀她的计画都失败了……

他挑了下眉,继续把鱼骨头跟姜丝倒掉,然後清洗,依然不说话。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五月十九号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青瑜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的说。

万如春把碗盘收进烘碗机,转过身来直视着她,「那麽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虽然手撕活人什麽的是小菜一碟,但是……」青瑜眼睛都快要闭上了,「我才不g那种事呢,肢解什麽的一听就像是怨气深重的人g的,我啊,就算要杀人也绝对是为了吃……」

停了一下,青瑜微微撑开眼皮看万如春,「你怀疑我,我才怀疑你咧,要不是你做不到拧人头这种事,你就最可疑了,毕竟那两人跟林民诚一样,是你喜欢的猎物类型。」

万如春微微眯起眼,掩去了一瞬间冷冽的眼神。

青瑜感觉到杀气,懒懒的摆手,「你放心,我不会替你招惹警察,也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毕竟有人把她伺候得好好的多好,她可不想失去这样的生活。

万如春没说信不信,迳自走到玄关去穿鞋,准备下楼开店。

青瑜看他没反应,也觉得没必要多说,反正要是有二心就再打一顿,打到万如春听话为止。

她慢吞吞的往房间走,准备好好睡一觉,却听到背後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你有同类吗?」

青瑜知道他在问的是分屍案的可能嫌疑犯,懒懒的靠着门框,一秒回答,「没有,至少我没印象。」

万如春喔了声,没再说话。

目送着万如春离开,青瑜也进屋关门,厚重的遮光窗帘垂下,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她的眸子如猫一般荧荧发亮,让她能毫不迟疑的走到地铺旁,掀被躺下。

可明明很想睡,脑子里却还在转着王延亭方才拿出的si者资料照,还有万如春的问题。

四月十五……满月夜,同类吗……

青瑜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

虽然知道不想见的人来了台北,但万如春也不可能因此关店逃跑,顶多只是把家里那些可疑的凶器收拾好,其他一切照旧。

青瑜就更无所谓了,该吃吃该喝喝,最近还迷上了玩勇者斗恶龙,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窝在她的小黑屋里打ps4。

徐毓芯跟万如春的八卦,早就被她抛到脑後,懒得问了。

日子平静的过去,又是新的一周,星期二,万如春依然没等到徐毓芯上门找麻烦,倒是等到了另一个消息。

「非常抱歉,这些首饰都不值钱。」万如春把那些金饰跟珠宝一一检视过後,淡淡的对眼前神se焦虑的青年说。

从上周五傍晚开始,台中以北就下起暴雨,到今天也没有停,当铺的生意更加惨淡,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上门,却是没有什麽什麽赚头的。

「怎麽会不值钱!这都是我……父亲送给我妈的礼物,都有监定书的。」青年忍不住拍桌站起,b近万如春。

万如春还来不及说话,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两人都望了过去,万如春看了眼萤幕显示的名称,直接挂断,调了静音,自顾自的对客人解释。

「先说这些金饰吧,虽然造型jg致华丽,可是没有几两重,当然无法换到多少钱。」这时候,手机萤幕又开始亮了又熄,熄了又亮,但是万如春不管,伸手拿起一枚戒指,语气依然平淡的说,「而这些珠宝,也许当初买的时候很有价值,但现在就差多了,b如这个蓝宝石戒指,宝石已经被换成蓝晶石,你能轻易看到它的解理,其他的,不乏劣质玉石或树脂制造的仿品,你大可以再找人监定。」

虽然他手边只有基本工具,但他自信不会错。

毕竟他透过戒台、链条「看」得一清二楚,这些首饰被某人陆陆续续拿走,请人把上面的宝石取下,再换上其他便宜的石头,或玻璃树脂等制成的假货。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钱,喔,还有几个是拿去重新镶嵌送给别人了。

万如春垂下眼,手指在一条项链上停顿了下,正要若无其事的问问对方卖不卖这条项链,不远处的桌机响起。

青年似乎被吓了一跳,万如春眉毛挑了挑,接起了电话。

「阿春……你有时间吗?你看了即时新闻了没?」

王延亭?这时候打来g什麽?万如春微微皱眉。

看着青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呛咳了一声,似乎在哭,万如春思索了一下,忽然转过身去,低低问了王延亭一句──

「你发现别人手里不值钱的地摊货其实有另外的价值,你会告诉他吗?」

老实说,这样捡漏,是他的赚钱手段之一,不过,今天这个客人是真的亟需用钱……

「蛤?」

万如春皱眉,「蛤什麽?」

「不是,你问得太简单了……是像会指引宝藏地点那样吗?」

「差不多。」

「那我找得到那个宝藏吗?」

「八成的机会。」他也不是很确定真正值钱的东西是否还留在对方手里。「可能还要犯点法。」毕竟还要潜进人家家翻找。

「是喔……地摊货的主人应该很缺钱吧?」

「嗯。」

「那就还是跟他说吧,反正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一定拿得到。」

万如春没再跟王延亭说话,按下了保留键,放下话筒,把放在托盘上的首饰推了回去,对青年开口。

「那条粉水晶项链,虽然是这些首饰里价值最低的,但却是令堂最珍惜的,连生病了都戴在身上,直到因为她的病况急需用钱,才给了你。」

青年停顿了一瞬,缓缓的点头。

「画家郭沫纯有一组四幅的油画,分别以宝石命名,是他四个时期的风格变化,他在一次专访里提过,第一幅名为粉水晶的画连同首饰被送给了初恋情人。」

青年先是不解他怎麽突然说起画,但随着他的话语,看着他按在粉水晶项链上的手指,青年似有所感,拿出了手机查询,眼睛略略瞪大。

「我不擅长监赏画作,店里也不收画,但在佳士得春季拍卖会上,蓝宝石那幅卖出了四百多万。」

万如春话声才落下,青年已经收起东西飞奔出去了。

他r0u了r0u胀痛的太yanx,重新接起电话,「g什麽一直打电话来?」

「当然是有事啊!」王延亭顿了顿又说,「不对,你话题也跳太快,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刚刚那个问题吗?难道是什麽道德问题?」

「不是,是我刚刚的客人。」

「那麽是真的有宝藏?」王延亭语气八卦。

「大约三四百万吧。」万如春的语调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你你你就这样告诉他了?」

「你不是觉得应该这样吗?」

「但你没说那是四百万啊!」王延亭吼了声,「曾经有四百万摆在我眼前,我居然不懂得珍惜……你两百万、我两百万这样不是很好吗?」

万如春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要是知道那是四百万你就不说了?」

王延亭沉默半天,叹了口气,「如果是十亿我一定不说,但四百万……如果不是拿四百万钞票放在我面前,我没实感,应该还是会说,可是我心痛。」

「嗯……」真是复杂。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想跟人家说宝藏的秘密,只是又舍不得,很纠结所以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没有,但我确实想参考你的意见。」万如春说得简单。

别人的si活跟他无关,只是,爷爷说过,对於身陷困境中的人,不能占便宜,如果有能力也不要视而不见。

不过他一直觉得爷爷是俗称的好人,为人又大方,让他不确定是不是一般人都该这麽做,才想说参考王延亭的意见,没想到他也是如此。

以扮演一个有原则的寻常当铺老板来说,他总不能做出太冷漠无情的决定,也就把项链还回去,并且提醒对方回去寻找画作。

「算了,四百万都飞了,再讨论也没意义……」王延亭又叹气,再开口就转了个话题,「你不是让我最近注意失踪案或者被害人是二十岁到三十岁nvx的命案吗?今天的新闻你看了没?」

「我中午有看,没什麽特殊的。」

然而说归这麽说,万如春还是用电脑搜寻新闻,瞬间蹙了蹙眉──

那是一则快报,摄影机拍到的是重庆北路上那家大卖场的停车场,记者用故作严肃的语气说,昨天上午各大媒t都收到了一封古怪的电子邮件。

邮件只写了两句话──

你们喜欢她吗?

为什麽不注意她呢?

附件一是穿着蓝se洋装的nvx躺卧在汽车後车箱里的照片。

附件二还是照片,但照片里的後车箱已经阖上了,背景则是大卖场的停车场,墙上贴了大卖场的广告,一看就知道在哪。

「……我们社内的人分析说照片很可能是真的,我就去了一趟,去的时候各大媒t也都有人在,连警察都来了,可是除了那辆车,没有其他的东西。」

「然後?」

「屍t不可能凭空消失,本来以为是很真的恶作剧,结果今天早上又来邮件了,是另一具屍t的照片,这次,是真的找到了。」王延亭深x1了口气。

电视里的记者此时正说着究竟原本停在这里的这辆车上,有没有屍t,还是寄件者的故布疑阵,必须静待警方调查。

紧接着画面切回棚内,主播说了两句,放上第二具屍t的画面,紧接着镜头跳到警局,正好是记者包围在警局外,问他们知不知道今天又发现一具屍t,为什麽警方慢了一拍?直到记者有人报案才姗姗来迟?是不是不当一回事。

局长僵着脸,打了两句官腔,说稍晚会举行记者会,躲进了警局里。

万如春若有所思,一手拿着电话,起身走到旁边一个柜子前,蹲身拉开,拿出那条蓝se丝带,淡淡的问,「所以你打来做什麽?」

「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内幕?不然为什麽突然关注起年轻nvx的失踪案和命案?」王延亭压低声音问。

万如春是在上周王延亭从他家离开的时候跟他说这件事的,也无怪乎王延亭会这麽会这麽说。

「要是你有内幕的话就告诉我啊,你不知道我今天因为去晚了一步,即时新闻也慢了一步,被上司钉了……」

万如春摩娑着丝带,淡淡的说,「你要是能弄到一些关於这案子的资料,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讯息给你。」

王延亭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说,「好,今天晚上我们喝一杯。」

听他说了时间地点後,万如春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翻弄着丝带,他把握着机会,再看一次最後一点尚未消除的记忆,在停车场时,他就藉由丝带看见了些画面,才把东西捡回家──

那是一只属於男x,宽大修长的手。

丝带是被亲自从布料裁下的,动作熟练俐落,在被缠绕到nv人的脖子上时,对方彷佛完成了什麽作品似的得意随着画面被丝带乘载。

读取物品储存的人类记忆与情感──这是万家人特有的能力。

对於物品持有人而言越是强烈的情绪、越是冲击的画面、越是刺激的言语,越容易被储存在物品中,储存的时间也越是长久。

所以他可以藉由劳力士感受林父的痛苦悔恨愤怒,亲眼目睹林民诚的作为。

所以他可以藉由粉水晶项链看见年轻画家与初恋,两人各自的纯情与怀念。

所以他可以藉由蓝se丝带读取到凶手当下的行动与得意,以及屍t的模样。

祖先跟爷爷利用这项能力经营当铺,父亲却是另辟蹊径当起了警察,屡破奇案,不过先不提使用能力会感觉头痛,这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相较於林父和粉水晶项链的两个持有者,凶手的情绪薄弱许多,记忆和情绪留存的时间也就不长,且不够鲜明。

就像nv人的脖子被割开的伤痕,在画面里不过一闪就过,虽然极有可能是致命伤,如今没屍t不能确认……

但是,跟青瑜发现屍t那天,他留意看了一眼,手脚并没有綑绑痕迹,很有可能是被下药挟持,洋装也是乾净的,应该是si後才被jg心打扮过。

衣服倒也罢了,布料不可能带来带去,对方应该有固定的场所处理这些。

想了想,万如春搜索了一下第二具屍t被报导出的资讯,在电脑上开了地图,指尖点了点两个弃屍地点,都是公共场所。

在听说後车箱没盖好,露出衣角时,他就明白对方非常期待屍t被发现,更别提特地打扮屍t,把人放在公共场所。

现在,对方主动写信给媒t,还主动暴露出另一具屍t,是不满被忽略吗?

毕竟大众的目光都聚集在猎奇的分屍案上,jg心安排的屍t却彷佛蒸发,没有一家媒t报导。

不知道对方发现屍t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後会怎麽样……

万如春靠上椅背,把丝带轻轻抛到桌上。

不只自信还高调,是合不来的类型啊……

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把伞放进店门口的伞架後,万如春才走进了店里,一入内就听见徐缓的爵士乐,习惯x地环顾四周,只见昏h的灯光下,吧台边有三人在小酌,两人相识聊得正欢,一人跟酒保闲聊,似乎是熟客。

而三名客人背後放了两张圆桌,靠内侧墙边则是三个以木板区隔开的沙发座,洗手间在圆桌後方角落。

大概是因为下着大雨,店内客人不多,只有一张圆桌旁坐了四人,往沙发区靠过去,就见最里侧的位置王延亭在对他招手。

万如春坐下後,nv服务生就来了,王延亭等到她为两人点完餐,并且把酒跟下酒菜送来後,才拿出一个塑胶文件夹递给了万如春。

王延亭拿出笔记本,压低声音说明情况,「屍t发现的地点是在被害人方嘉珍的家里。」

「你可还真有本事能拿到现场照片。」万如春挑眉说了这麽一句。

第一张照片是方嘉珍的证件照,没有化妆,且头发扎起露出额头眉毛和耳朵,配着白衬衫,显得正经八百又有点过於朴素。

第二张是方嘉珍倒卧在布满雾气的窗边瓷砖地板上,妆容细致,掩盖了她灰败的脸se,看起来就像是在熟睡──如果忽略她被淡粉se丝带捆起的双手,而她身上是同se的薄薄睡裙,大片的肌肤0露在外。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则是近距离拍摄,可见被害人脖子上的勒痕,和手脚上的綑绑痕迹。

王延亭咳了声,压低声音说,「你可别大声嚷嚷,要是让人知道就麻烦了,我今天去警局真是差点被徐警官吓si,她居然认出我还叫住我,我那时候手上还抱着这些东西啊。」

万如春点了点头,又问,「她叫住你……没让你做什麽吗?」

「……你猜到了啊。」王延亭双手合十,「她好像隐约猜出我去警局g麽了,不过她没提,只问我说我有没有和你联络,你最近在g什麽,我猜……她可能想找你帮忙吧,毕竟分屍案没什麽进展,她压力应该很大。」

「真是令人厌烦……」

万如春低声说,虽然没有主词,但王延亭很肯定他是在说徐毓芯。

王延亭和徐毓芯最後一次碰面是在万如春爷爷的告别式,等出殡火化一切礼仪结束之後,他本来想跟万如春再说几句话,却没料到在停车场听见他们在争执──或者该说是徐毓芯单方面斥责,因为万如春说他已经辞职了,东西也已经寄回台北,他就不去南部了。

听那天徐毓芯的话,显然一是气万如春一声不吭自作主张,二是虽然不知道万如春在南部立了什麽功绩,但徐毓芯显然觉得万如春应该继续为了破案而努力,继承家业什麽的,对徐毓芯来说简直是不思进取。

而他小学就认识万如春了,这人平常虽然一副对什麽都平平淡淡的样子,好像没什麽能惹他生气,却不喜欢被人管束控制。

这两个人会撕破脸不奇怪,反而他们会交往才奇怪。

「是说,你当初怎麽会跟徐警官交往?」王延亭忍不住问。

万如春注意力集中在照片上,沉默了半天才回答,却还回答得很不确定,「……觉得应该要有个交往对象?刚好她跟我告白,我就答应了。」

王延亭目瞪口呆的看着对自己的渣发言毫无自觉的男人,看得他抬头淡淡的问了句「怎麽了」,王延亭才托着额头说,「你这句话别说给你家青瑜妹妹听,更别说给徐警官听,小心被揍。」

为什麽?

虽然有疑惑,但万如春没问,直接说,「推测的si因跟si亡时间呢?」

「脖子上的勒伤就是致命伤。」王延亭翻了翻笔记本,「推测的si亡时间是周一的八点到十点间,因为周五晚间有人看到她回家,中间周末没人注意到她的情况,不过周一早上,她本人有打电话进公司请假,说自己感冒了。」说到这里,他指了指给他的资料夹,「里面有影印的资料,因为si者胃里已经空无一物,法医只能从其他条件来推论。」

看着文件上标注的屍温,万如春算了算,淡淡的问,「你就是看到这个才约我到这里?」说着,他挑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nv用手提包,里面除了餐巾纸、糖包等等不值钱的东西,其他值钱的事物都不见了,b如化妆包、钥匙、长夹,手机也不见了,而万如春手指指在了印有店名和图标的餐巾纸上。

「嗯,其实我到被害人家门口时看到的是这样。」王延亭找出一张列印出来的照片,递给了万如春。

照片上的玄关景象,跟房间内的整齐状态不同,彷佛发生了打斗,一片狼藉,鞋柜旁的伞架被踢倒,手提包落在地上,东西四散。

「因为这打斗的状况,警方那边也怀疑是有人趁机闯入抢劫,所以在看那附近的监视录影,不过嫌疑最重大的还是被害人的前男友,听说一周前分手了,前男友经常去吵闹,加上被害人疑似有其他的交往对象,说用的东西增加了不少的名牌,还开始打扮,所以更让他显得可疑,因ai生恨什麽的嘛。」王延亭解释道。「前男友说周一晚上他喝酒喝到醉了睡着,说起来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如果是入室抢劫,其他地方未免太整齐,凶手把手提包里的财物拿走,大概是在掩饰什麽。」

王延亭挑了下眉,「那会是什麽?」

「谁知道,有可能是在掩饰他的身分,假装是外来的入侵者,又或者是在隐藏能够找到他身分的东西。」

做了一下笔记,王延亭拿笔点了点笔记本又说,「先不管警方那边怎麽查,我回公司整理照片时,忽然灵光一闪想说如果真的有那个劈腿对象,两个人应该会碰面,不如来碰碰运气。那餐巾纸都被雨水浸得sh了又乾,皱巴巴的,我花了好大的功夫b对,跑了四五家标志相似的,累si我。

「我问过服务生和酒保,有一个认出来被害人,周五会来小酌一杯,有时候是自己来,有时候是跟朋友,但通常都不会待得太晚,也不会喝醉,上周五也来了,只是没看过她跟什麽男人一起,连跟她搭讪的人都拒绝,看起来就是没用的线索。」王延亭说着耸耸肩。

「这也不一定……」万如春若有所思,把酒喝乾。

「你有看出什麽吗?」

「被害人周五回家後就没人再见到她,加上手脚的綑绑痕迹,不无她早就被监禁的可能。」万如春语气平淡得很,「既然如此,周五晚上的行踪就更重要。而且她的行程显然很固定……有心人可以跟踪她。」

「你的意思是,也许不是单纯的情杀仇杀或金钱问题,而是……」王延亭低呼一声,「我还以为连续杀人这件事是其他台想出来的噱头。」

「假设,星期一收到的邮件里的照片是真的,你难道不觉得两个si者的状态很相似吗?」万如春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外貌的共通点就不说了,身上的丝带也是共通点,在今天第二具屍t出现前,一般民众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无法模仿。」

「但也有可能是故布疑阵……当我没说。」这话王延亭自己都不信。

如果说是方嘉珍身边的人g的好事,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推到其他人头上,就像前男友推给劈腿对象,而如果说是其他因素意外犯案,躲都来不及了,谁会吃饱撑着还多安一具屍t在自己头上?

王延亭咳了声,又问,「再来呢?」

「再者,si亡时间可能有误,昨天和今天都下雨,气温最高才二十六度,玻璃外侧还能起雾,显然室内温度b室外低很多,她又是衣物单薄的倒在冷气直吹的瓷砖地板上,散热的速度会更快,现在得出的时间很明显只照着每小时下降08度在算,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因素。」

对了,他那天到方家的时候,确实感觉有冷风从屋里吹出来……那时候还以为是屋里有屍t,心理因素作祟。

王延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的记了几个字,「还有三吗?」

「暂时没有。」

他总不能说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排除了前男友,毕竟他能完全肯定两个被害人遇上的是同一个凶手。

两个si者都是长发,身材高挑,容貌偏向美yan,还有第一个si者被换过衣服,方嘉珍可能也是……换过衣服这点他也不好说,毕竟王延亭提供的资料并没有关於服装的。

而且从丝带上感觉到的情绪,凶手一直都很冷静,这显然不是冲动犯案,而是细心挑选被害人,并谨慎计画过後的,甚至这个时间差……他几乎怀疑对方是因为第一封电子邮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才决定又杀一人。

这两个si者之间还有什麽样的关联让凶手盯上了她们?

还有方嘉珍被拿走的东西是什麽……那个劈腿的对象就是凶手吗?或者两者并不相关?

万如春思索着就想回家去把事情都整理一遍,王延亭正在想着还有没有什麽要问,见到他起身,连忙说,「你要走了?」

「嗯。」放下酒钱,万如春往外走。

王延亭匆匆收了东西,连忙结帐。

走出门的时候见到万如春左右张望下,要往大路走,他连忙上前,一手搭住万如春的肩,「你等等啊,g麽走得这麽急?你让我留意这方面消息的时候,第一张照片都还没被寄到警局跟各大媒t,你到底怎麽知道有杀人案的?跟我说一说嘛。」

万如春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紧接着是痛呼。

两个人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是从餐酒馆附近传来的,王延亭已经一马当先的寻找起来,万如春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去。

来到一条漆黑的防火巷前,忽然一个男人连滚带爬的从巷子冲出,王延亭被撞了一下,好不容易站稳,紧接着却又是一条黑影掠过。

此时雨势虽然没有万如春出门时大了,却绵绵的下着,加上现在已经十点,四周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路灯映照着路面。

昏昏暗暗的,万如春只能看出那是个长发nv子。

「ga0什麽……」王延亭嘀咕了句,忽然听见细微的哽咽声,又转头看进巷子里,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吓了一跳。

一个nv孩瑟瑟发抖的缩在巷子另一端的墙边,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你还好吗?发生了什麽事……」王延亭几步走过去。

「有……有个男的跟踪我,我被他拉住,但是有个nv人……她单手把他的手扭断了,骨折了,又把他一脚踢开,那个男的……飞到你们走来的那边。」nv孩似乎余悸犹存,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断断续续。

万如春听见她的话,眼皮跳了跳。

「是派出所吗?我要报案有人被袭击了,地点是……」王延亭想也没想立刻打电话报了警,转头要跟万如春说话,却发现人不知道哪时候跑了。

万如春跑去追先前离开的两人。

虽然已经见不到人影,但幸好雨势不大,一路上还有稀稀落落的血滴,而流血的男人太过恐惧,透过血ye,在路面上留下了他的记忆和痕迹。

这便足以让万如春追踪而去。

最後万如春来到了一条si巷里,眼前是一堵水泥墙,两边都是墙壁,除非那两人能飞上天,否则就是翻过墙了……

万如春想了想,放下雨伞,踩着突出的砖块,攀上墙面,幸好他今天穿的是牛仔k休闲鞋跟t恤。

双手在墙端一撑,他轻松的翻过墙,然而眼前还是没有半个人,但倒是停了一排的摩托车,只是……总觉得闻到了血腥味。

就在万如春四下张望的时候,忽然一声惨烈的尖叫响起。

「不──不要这样,啊──」

重物坠落,带着腥味的yet洒了下意识回头的万如春一身,他反sx地抬头看向三层楼顶,但什麽都没看见。

这时候他感觉什麽东西碰了下他。

他低头,对上涣散的目光,对方的手指g住了他的k管。

男人正是血腥味的来源,他手脚扭曲,被开膛剖腹,猛然又变大的雨让血蜿蜒成河,流淌到万如春的脚下,积了一滩。

「救……」男人竟然还有些微的意识,发出了声音。

万如春蹲下身,才握住对方的手,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就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句大吼──

「不准动!」

面对冲过来的两名持枪警察,万如春神se淡然的举起了双手。

***

***

「好饿啊……」

青瑜把手里的ps4摇杆扔掉,往後一倒,也不管背後是吃光了的洋芋片袋子,直接躺到地上,还撞倒了喝完的饮料瓶。

这个约莫四坪大的房间本来是万如春父亲的书房,开了窗的那面墙边摆了书桌和书柜,现在因为青瑜住进来,所以对面墙边除了书柜还多了个拉链衣橱,另外就是电视柜和上头那台大尺寸的电视。

因为空间不够,青瑜是打地铺,垫被跟薄被此刻被卷成条状堆在墙边。

她c作的角se停止不动,不一会儿就si了,旁边c作另一个角se的人顿时哀怨的看向她,因为对方的角se被围攻,也跟着挂了。

青瑜彷佛没感觉到对方的怨念,手摀着肚子,闭着眼睛抱怨,「都已经十二点了,万如春怎麽还不回家,不是说只是跟朋友喝一杯,十点就会回家了吗?不会是杀不si我想要饿si我吧……」

你一个大妖怪可以不要在那边哭夭吗?丢不丢脸?

跟青瑜一起打电动的人翻了翻白眼,很想这麽说,也很想动手戳戳因为她躺下,衣服撩起而露出来的平坦腹部,但又不敢,只能细声细气的说,「不想出门买就叫外送啊,这个时代这麽方便,反正你最近都吃人类的食物不是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没有钱啊……」青瑜一脸绝望,「平常买什麽、订外送都是叫他处理,或是我点了让人家送到店面,叫他付钱,我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掏钱,我都没意识到我穷成这样……我是孤零零一只被偷渡来的,连想卖陪葬品都没得卖。」

顿了顿,青瑜睁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身旁的人,「竹鬼啊,你有没有钱?」

脸se苍白,身穿一件青se洋装,长相毫无特se的黑发nv子盯着她转了下手,掌上就多出了一叠银纸,「纸钱,要吗?」

青瑜si鱼眼看着她半晌,默默的转过身去。

她要是用点石成金法骗外送员,今天晚上飘版就会出现新的鬼故事了,明天记者就会来了,然後万如春就不会再对她百依百顺了,他最讨厌这种引人注目的情况──

虽然他们立了誓约,在万如春的有生之年都得供养她,但其实只要给她栖身之所,就是最低标准的达成誓约了。

然而她已经很习惯万如春帮她处理一切了,要是他不甩她,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可就是没这麽爽啊!

竹鬼想了想,提议道,「不然你自己下厨?你仆人会做饭,家里总有食材吧。」

青瑜歪着脸用眼角睨她,用一种「你在说笑话吗」的语气说,「你叫我做饭?我好歹被小妖怪们喊一声大姊,哪里能做这种事?而且,我不会。」

竹鬼深呼x1了下,「我在旁边技术指导?」

「不要,麻烦,不符合我的身分。」

看青瑜理直气壮的样子,竹鬼沉默了。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不想学,连自己身上没钱都不知道,这样的废柴……她看她还是饿si好了。

就在青瑜饿到开始喊着酸辣粉好吃、墨西哥卷饼好吃,摆在角落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青瑜本来不想理,但手机响了又响,让她滚了滚,滚到墙边伸手拿起万如春买给她的手机。

「喂……」青瑜才有气无力的发出这声音,还没来得及装乖喊一声延亭哥,对方就紧张的先开口了。

「青瑜啊,你冷静点别激动,你哥被逮捕进了派出所……」

青瑜愣了一下才想到所谓的她哥是万如春,开始养她之後,万如春对外用的名义是她是他表妹。

又想了一下,这个进了派出所就是进了衙门,她什麽懒骨头也没了,立刻坐了起来,「你们不是去喝酒了吗?他怎麽了?你赶快给我说清楚!」

这可是攸关她的钱还有饭!

侦讯室里,万如春定定看着桌面,彷佛那普普通通的办公桌上镶了金子,旁边身材圆润的律师笑咪咪的,倒是随时准备回答警察的问题。

他原本穿着的衣服鞋子已经被做为证物拿走,现在穿着的是警方提供的便宜货,尺寸有点不符,整个十分贴身,更显得他身材的结实。

桌子对面的警察看看两人,磨了磨牙。

二十四小时已经快要到了,警察唯一能期待的是,他正等待着的暗巷左侧三层老式楼房附近监视器的检阅结果。

昨晚,倒在暗巷之中的被害人虽然被紧急送医,但在到院前就已经si亡,而同在暗巷中的万如春被两名同事喝止动作时,浑身是血,让他显得十分可疑,被逮捕进了派出所。

虽然此人详细的交代了他的行动,而和他一起从餐酒馆离开的同伴以及遇袭的张姓少nv也证实了他的说词,说他是在si者离去後才离开,但两人也说不清万如春离开的确切时间,而且这中间三人分开,更无法证明他的行动。

张姓少nv虽然说有个nv子攻击了本来袭击她的si者、救了她,万如春也说那名nv子追着si者,但一个受到严重惊吓,另一个是嫌疑犯,没有其他人看到那名nv子,路上的监视器也只有张姓少nv遇袭的巷子外的两支拍到个黑影,其他的就只有si者跌跌撞撞奔跑的身影,然後就是万如春,所以这项证词也实在值得怀疑。

只是怀疑归怀疑,他们却也缺乏实证来证明万如春犯案。

首先,万如春身上没有凶器,暗巷之中也没有,旁边被害人坠落的三层楼公寓也没有发现,目前正扩大了范围在搜索。

第二,si者身上除了开膛剖腹的伤痕,还有从高处坠落的伤势,要把人推下楼再自己被si者溅一身血,那除非万如春会瞬间移动了。

然而,若万如春不是凶手,真凶会到哪里去?是大大方方地从楼房大门走出去吗?一个nv子真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人开膛剖腹,并且抛下楼?

他怎麽看怎麽觉得眼前的高大男子更有可能办到这些事。

不过一天的时间快要过去,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力的证据。

这时候,侦讯室的门被敲了敲,警察烦躁的抓抓头发,开了门,在外头跟同事交谈几句,五官就扭曲了。

万如春跟他的律师彷佛都察觉了那边气氛的变化,一起看了过去。

警察不满地对万如春说,「你说的没错,暗巷里有车子的行车记录器拍到了被害人坠落地面的瞬间,同时拍到你站在巷子里的身影。」

这是万如春要求警方调查的,而从这个结果来看,他的嫌疑暂时是被洗清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神se倒是没有太多波动。

旁边的律师更是笑嘻嘻地开口,「这麽说,我的当事人已经没有嫌疑,是不是能够离开了?」

警察咬了咬牙,终究同意两人离去,只是在他们走之前,他又拦了一下,「等等,我还有最後一个问题,你为什麽要去追那两个人。」

「我看那个逃走的人流了血,怕发生什麽严重的事,就追上去了。」万如春说得十分的冷静,「只是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神se没有半点波澜,警察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终摆了摆手,让两人离开。

万如春转了转脖子,松了松筋骨,毕竟虽然避开了夜间侦讯,但被侦讯了这麽久,他确实是有些累了,但转头一看律师一副扼腕的样子,接着听见那细微的说话声,万如春嘴角忍不住ch0u了ch0u──

律师说,「唉,还以为能够展现一下我的武力值或者我的催眠术呢……」

这位乐律师的执照,果然是假的吧……万如春不禁这麽想。

昨晚,在被侦讯之前,警察说律师来了,他还以为是王延亭找的,然而,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不是。

他只想着──

这像颗球似的矮胖子,不是那个在大卖场送灵芝给青瑜的家伙吗?

他是妖怪吧?妖怪能当律师?执照是真的吗?

「万先生你好你好,我姓乐,大姊头让我来帮你……」

跟那天呛猫妖的满脸不屑不同,当时的乐律师笑咪咪的,说话语气也很是和气,毫无攻击x──如果忽略下一瞬间,应该是透过某种妖术,直接在万如春脑子里响起,其他人都听不见的声音。

「你杀了几个人啊?没关系,就算有铁证我也可以把铁证改一改,或是你想要找人顶罪我也可以修改一下相关人员的记忆,只是这个b较麻烦,我要多收费,再不然我也能带你杀出去!」

听听这说到杀出去时的兴奋语气,他真的不会帮倒忙吗……

而且,人明明是青瑜找来的,却居然要跟他收费吗?

他本来是想回他一句不必麻烦,但也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麽妖术,他嘴巴不听使唤,居然就同意了。

不过无论如何……总之现在能离开了。

侦讯万如春的警察随後也离开了侦讯室,跟着往办公区走,万如春和乐律师一眼就注意到了很没礼貌的盘腿坐在办公椅上的nv人。

万如春不禁皱了皱眉,她居然会来?究竟有什麽目的?

青瑜依然穿着t恤加花k,一身家居服就出门,正笑咪咪地在吃冰,也不知道是谁被她迷惑贡献出来的,而她彷佛在万如春出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他,顿时收敛了笑容,把哀怨的目光投向他。

不知道为什麽,万如春一秒懂了她的意思──她的饭呢?她一天一夜没吃饭要饿si了!

乐律师几步上前,低声对青瑜说了什麽,青瑜点点头,再次转回视线,委委屈屈的喊出声──

「万如春!」

青瑜的声音本就略微沙哑,平常没有刻意撒娇,就已经让人听得耳朵麻su,现在可怜巴巴的一喊,更是让旁边不少年轻员警把目光转移过去。

只是随之响起的还有另一个声音,那声音清亮且饱含气势,同样x1引了不少目光,包括青瑜。

她刚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当然不忘放下冰淇淋,打算用蜗牛一般的步伐挪向万如春,表示她「真的」已经饿到没力气,趁机提出各种补偿条件,谁知道居然有另外一个人抢先一步走向了他。

那是一个剪了短鲍b0头,穿着灰se西装外套,搭黑t恤、牛仔k,装扮俐落的nv子,她本来正跟负责万如春这个案子的派出所侦查队长说话,一边看着这一天一夜调查的文件。

万如春听到只字片语就知道对方是来g什麽的,是来接手昨晚的案件,果然,他当时看见的那人,跟另外两件分屍案有关,而且绝对不是普通人类……

然而两个nv子此刻关注的重点都不在案件上。

你是谁?

在青瑜瞪大眼看向短发nv子时,nv子也侧头看了她一眼,两人显然都有相同的疑问。

而就在这个时候,万如春避过了短发nv子,走向了还杵在椅子前的青瑜,低低的说了一句──

「我们回家再说吧。」

短发nv子的眼眸瞬间眯起,审视的目光胶着在青瑜身上。

「你想问什麽?」万如春看着被挡在门外的nv人,满心的不耐烦。「该说的事情我都回答过负责讯问的警员了。」

徐毓芯深呼x1一口气,「我看过笔录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跟王延亭,为什麽会出现在那里?」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太奇怪?不过就是凑巧而已,你怎麽不去问我跟王延亭在巷子里碰上的那个nv孩这个问题。」万如春神se不变,语气也不变。

「但你去追了那两个人。」徐毓芯目光锐利,「别拿你敷衍派出所员警那套来敷衍我,那不符合你平素的作风,而且……我才在警局里碰上了王延亭,他应该带了什麽资料给你吧?」

「你究竟想问什麽就直接问,我没时间跟你罗唆。」他还要煮饭给家里那个饭桶吃呢。

万如春说的是真心话,徐毓芯却觉得他连敷衍都懒,额角青筋跳了下,咬咬牙直接问了,「你是不是察觉了分屍案的疑点,跟王延亭查到了什麽才会去那里?如果你查到了什麽,为什麽不告诉我?」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并没有发现什麽。」

徐毓芯却是不信,但也知道这样问下去没有用,便压下了火气说,「好,这件事先放一边,我直接说了,这连续三桩的分屍案现在真的进入了si胡同,前两桩,监视录影没有半点线索,两人除了都有前科,其他方面毫无关联,连生活圈子都大不相同,你以前也曾经在这种情况下找出了线索破了案,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帮忙调查。」

「我拒绝。」

瘫在沙发上的青瑜听见这句语气b家里只开十八度的空调还冷的话,调整了下姿势,趴到沙发扶手上,歪着脑袋张望门口那对男nv。

在王延亭打电话给她後,她问了问万如春人到底在哪,就听他的建议找了律师──当然,她穷到要被鬼抓走了,只能从自家混迹各行各业的小弟群里找。

後来听了小弟的回报,知道侦讯到今天才会结束,因为实在不放心自家的饭票,挣扎半天,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

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位万如春传说中的前nv友,而更没想到的是,万如春完全忽视了人家,甩手就走,偏偏这nv的追来了家里……

刚刚万如春在切菜准备帮她煮饭时,门铃忽然响了,她接了对讲机,就听见徐警官的声音,说是要询问万如春昨晚案件的事。

她问了问万如春的意思,万如春就满脸不愉快的同意对方上楼来,她本来以为万如春会让人进来坐,谁知却是挡在门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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