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连衣裙上半身浅蓝色的无袖v领,三指宽的深蓝腰带缝了一层细纱,深蓝色的褶裙,随着风飘飞,很是灵动飘逸。
裙子挂的高,立刻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有些爱美的姑娘、年轻小媳妇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眼里全是赞叹和喜欢。
而那高挑姑娘一看就喜欢上了,她母亲也愣了愣,没想到裙子这样漂亮。
昨天女儿回家说花了二十五买了一条裙子,给了十块钱的定金,她立刻觉得女儿被骗了,要知道现在哪怕最有名的裁缝铺做一件衣服最多也就十几块钱。
但他脑子转得快,立刻便想通了杨柳这样做的好处,他抬眼看着随风翻飞,和天空一样蓝的裙摆,突然就笑了,对着杨柳竖了竖大拇指:“嫂子,高!”
见到周围的人都在赞叹,高挑姑娘瞬间想到,如果现在这条为她量身定做的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的话,那么,收到赞叹的就该是自己了。
于是她连连拉扯母亲的胳膊,显得很着急,中年女人也有些后悔,于是对钟志鹏道:“既然这条裙子是为了我们家定做的,其他人买了也穿不上,那我们就拿走了吧!”
说完,就低头去拿钱。
钟志鹏转头看了眼杨柳,见她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抱着双臂一动不动,他瞬间明白杨柳的意思,忙对递钱过来的中年女人连连道歉。
“实在是抱歉啊,这裙子今儿是给不了了,毕竟我们就是赚点手艺钱,要是被你们给告了,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人家做点小本生意,凭着手艺吃饭,你们动不动要告人家,谁还敢做你们的生意?买不起就快点让开,不要挡着道。”
还有一个身量同样高挑的姑娘道:“这裙子我订一条,三十是吧?这是十块钱定金。”
姑娘爽快地交了钱,还说:“我昨天才从省城回来,我姑姑买了一条裙子花了六十块,我瞧着比这条差远了。”
杨柳让姑娘进到里面,当面给她量了尺寸,并让钟志鹏学着点,还拿了本子和笔记录姑娘姓名、年龄、住址,然后写了她的要求和喜欢的颜色,最后写上收了十块钱定金。
“好了,三天后来这里拿裙子吧,我会根据你的喜好和肤色做一些调整,也就是说你的裙子独一无二。”杨柳写完把用复写纸垫着的第三张撕下来给了这位叶姓姑娘。
然后对钟志鹏交代:“第一页你留着,第二页给我,第三页给客人。后面的客人定做衣服你都照着这个版本来,明白了吗?”
钟志鹏看着本子连连点头:“放心,这事我能办好,绝对出不了差错。”
被挤到外圈的高挑姑娘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中年女人也傻眼了,出钱买东西的挑剔几句怎么了?这女人居然就不卖了。
“你姨父来了后,让他到湖对面那家门口有大桂花树的院子找我们。”
杨柳交代后就和林志宇走了。
中年女人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拉着女儿就走,还撂下一句狠话:“我就不信找不到比你们这更好看的。”
她带着女儿去了冯氏裁缝铺,比划了半天,冯裁缝也没搞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裙子?
可他说出来的样式都被高挑姑娘给否定了,她一门心思就要和那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于是,被勾起好奇心的冯裁缝来到东湖边,远远便看见那条裙子在空中飞舞。
冯裁缝都被震惊了,他走到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想要伸手摸摸布料,却被钟志鹏制止了。
“这位大哥,莫要动手啊,要是每个人都上手摸一摸,这裙子还不被摸脏了?”
以后的人要是这样被人说,定然要勃然大怒:你这销售员狗眼看人低,是嫌我买不起呢还是嫌我手脏?
但现在的人还真不这么想,第一,大家都穷,谁也不嫌弃谁。
其次嘛,就是多数人的手还真的不那么干净。
冯裁缝在一旁看了会儿,转身回了铺子。那对母女忙问怎么样?能做不?
冯裁缝自信满满:“我看过了,挺简单的,能做。而且也要不了那么多,十五块钱就行了。”
最后,母女俩交了五块钱定金心满意足地走了。
出去后,母亲得意地看着女儿:“这冯裁缝在县里干了一辈子,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的手艺,放心吧,冯裁缝做的裙子肯定更好。”
女儿也点点头,的确如此,冯裁缝是家传的手艺,多少年的老铺子了。
志宇外婆的院子门口有一颗老桂花树,院门虚掩着,林志宇轻轻推开了门。
林月已经搬走了,到处乱得不得了,院墙下原本种了菜的地方全都拔了,没熟的菜苗也给踩死、踩烂,或是拔了扔得满地都是。
杨柳冷笑:“哼,林月就这么点出息?把院子弄成这样就能出气了?”
屋里更是空无一物,就连窗户都拆了。
林志宇脸色铁青:“这屋子很多年没有人住,但林月他们进来住了一段时间了,肯定收拾过得,如今竟然把窗户都拆了。”
杨柳忙安慰道:“不用跟这样的小人置气,反正我们也要重新装修。”
进门的堂屋,左右各一间大卧室,因为窗户被拆,屋里光线倒挺好。
屋顶瓦片挺新,应该是林月他们搬进来时新盖的,大概不方便上房,所以免遭劫难。
堂屋后墙有一扇门,通往后院,后院二十平方左右,右手边是厨房和厕所。
小古上门
老房子砖墙挺结实,但十几年没有人住,有些木柱和门被虫蛀了,林月他们只简单处理了一下。
林志宇仔细打量这屋子,脑海里想的是母亲,但母亲去世时他太小,记忆十分模糊。
杨柳转头看着林志宇站在窗前发呆,背影有些萧瑟,她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脸贴在他的背上。
林志宇握着杨柳的双手,女人的温暖让他落寞的心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