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家要买果苗需要一大笔钱,只能先从杨柳这里借。
另外的两万杨柳不敢动,就怕车子有消息了随时要提车。
送走吴茜,杨柳又把给刘妈妈准备的服装图纸带去了大院。
除了两套裙子提出些改动意见,其他的都挺满意,在刘家吃了顿午饭后,杨柳便回家了。
于此同时,杨江回家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正巧遇上周芬母亲。
她扫了几眼这个姑娘,讪笑着同杨江打招呼:“杨江回来了啊,这姑娘是谁?你家亲戚?没见过啊!”
“婶!”杨江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埋头就往前走,根本不想和周母说话。
反而是身边的姑娘扯了扯他的袖子,又面朝周芬妈站定,笑得很甜:“婶子,我叫卢飞华,是,是杨江的对象!”
杨江脸一红,转身拉着她就走:“别瞎说,快走!”
对象?杨江谈对象了?
一想起十里八乡对周芬的议论,周芬妈就心头火气,都说周芬不检点,在有对象的时候就和何兵搞到一起了,而周家仗人多势众欺负杨江,杨江被逼着离开家,周芬结婚还逼着杨柳亲自上门来祝贺。
这些留言让周家人抬不起头,周芬和何兵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周家去过找过几次何兵,后来不知道何兵怎么哄周芬,两人去了县城半个多月了,如今是一点消息的都没有。
本就火急火燎的周芬妈一时昏了头,大喊一声:“杨江,都说你老实,我看也不是这么老实嘛,哼,你才和我家周芬分开多久,这就有对象了,怕是早就好上了吧?结果呢,所有的骂名都给了我女儿,我就说杨江不是好东西,不然我女儿当时怎么能被何兵骗走呢?”
杨江不太会说话,尤其气狠了更是口拙,此时脸红脖子粗,额头上青筋直冒,一双手捏成拳头似乎想要用武力让这个女人住口。
卢飞华并不知道杨江的事,那个男人会把这样的丑事到处张扬呢,她心里唯一的想法是难道杨江心里还有这个什么周芬的女人,但从眼前蹦跶的女人口中已经明白那女人早就跟了别人。
不管如何,能让杨江气成这样,卢飞华还是心疼了,脸像是变戏法一样晴转多云:“老虔婆,你的女儿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和人乱搞男女不正当关系,怎么还倒打一耙?听听我的口音,我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杨江以前没有离开家里,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我们是怎么搞上的,你说,说不出所以然我今天就带你去公安局,我要告你诽谤我,坏我的名声!”
周芬妈无论多跋扈也怕进公安局,她本来就是乱说的,只想着搅乱浑水,若是大家传杨江也早就有了人,那周芬岂不是就少了些责难和罪名。
见她张了几次口都发不出声音,卢飞华就知道这女人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于是,卢飞华双手抱臂,十分不屑地骂道:“我和杨江呢,虽然情投意合,但我们可是连手都没有牵过,我们可不是随便不检点的人,没有结婚就勾三搭四,在我们哪里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还敢出来叫嚣,简直是闻所未闻,看来你们这里民风还挺开放的啊!”
“行了,回去吧,没必要和她吵架!”杨江脸上依然有点红,但却不是被气的,而是心里莫名很甜蜜,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赖,当然还有那句情投意合。
周家一向仗着人多势众,又有些不讲理,所以十里八村不怎么得罪她们。
如今被一个外地来的女人当众指着鼻子骂,围观的人没有人帮她,还低声嘲笑,周芬气得朝转身要走的卢飞华,还没扑到身前,杨江突然转身,用力推了周芬妈一把,把她推了个倒仰进了旁边的稻田里,瞬间全身都是泥水。
人心不齐
见到动了手,围观的人也吓了一跳,忙上前打圆场:“周大娘,快回家吧,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了。杨江,你爸妈念叨你好久了,快带你对象回家去!你们家啊,可是大变样了!”
还有一个大娘上前推杨江两人,背对着人给他们使眼色,低声劝道:“快走,这里离他们家近,要是闹起来,你们可走不了了,很快要收稻谷了,没轻没重推搡两下受伤了也不好。”
杨江却站着不动,把卢飞华拉过来对大娘说:“七婶,你帮我送她回我家去,我就在这里等周家人,要是我回去了他们也会找来家里,没得连累他们。”
七婶一听反而笑了:“没事,你快回家,你家里人多着呢,周家不敢上门打架!”
这些人说的话让杨江完全糊涂了,以为家里出了事;顾不得周芬妈还在田里嚎叫,拉着卢飞华往家飞奔。
卢飞华也跟着跑得飞快,她对杨家知道的不多,就是穷和人少,可别真的有啥事吧?
“这姑娘还不错,我看杨家真的要起来了。”
有人低声嘀咕,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周芬妈从泥水里拉出来送回家去。
周芬妈一路哭嚎着回了家,周家有个传统,所有的兄弟分家后都在附近修房子,所以这周围全是周家族人,最中间还有祠堂,后来因为特殊时期被人砸了里面供奉的牌位,但祠堂依然存在。
她一哭一嚎,周家人都以为出了大事,纷纷赶了回来问咋回事?
周芬妈哭着把遇到杨江的事说了,越说越委屈,但大家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楚。
族里最老的叔爷走了过来,沉着脸看着坐在地上一身泥巴的周芬妈:“你又闹什么?”
周芬妈哭得更凶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送她回来的人忙站出来把事情讲了一遍,这些人多少都靠着杨家改善了点生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劝道:“周芬妈,这次本来是你不占理,骂是你先骂,打是你先打,人家不计较就算了。杨家现在干活的人多,加上现在不要说我们村,就连隔壁几个村队都在往他们家卖东西,你说村里能不帮着他们?现在去找事闹僵了,你们周家人都不卖东西给他们家了?”
说话的是个老人家,仗着年岁多说了几句,周家人都沉默了。
叔爷背着手狠狠瞪了眼周芬妈:“快些进去洗洗,丢人现眼!”
说完就走了,叔爷不想管,大家面面相觑后也纷纷散了,为了周芬家的事,这段时间耽搁了不少活。
院子里只有一身黄泥的周芬妈呆若木鸡地坐在地上,周芬爸黑着脸过来:“还不进屋,等着我背你呢?”
周芬妈不再哭嚎,费力爬起来跟在周芬爸身后:“周家人的心怎么不齐了?”
周芬爸没有回话,沉默地烧洗澡水澡,阴沉的眼睛看着灶火燃起的灰烬。
“你说我们家是倒了什么霉?好像自从那天早上我和周芬去县城医院那天遇到杨柳后,就事事不顺。这个杨柳肯定是个扫把星,倒霉鬼!”
周芬妈在一墙之隔的茅房用冷水洗去泥巴,一边骂骂咧咧。
周芬爸依然沉默,把有了些温度的水用水桶提进去放在周芬妈面前,转身就往叔爷家走。
“叔爷,我们周家人就是因为人多团结才能被人高看一眼,现在是咋了,怕了他杨家了?这次的事不找回场子,周家人心就散了,以后谁都能欺负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