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她?就坐在门后的地板上,可她?不想?开门。
“闻晏。”
一开口,梁音夜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沙哑,“我想?自己静静。你不要担心。”
外面?沉默良久。
他哑声询问:“肆肆,当年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妈发给我的一条信息?”
梁音夜没?有应答。
可是等同于默认。
闻晏心中只道——果然。
他联系上了,那个想?不通的猜测,果然是真?。
千算万算,他都不曾算到过她?会看见那条信息。
而看见那条信息后,她?又得是多难过……得是难过了多久。
他喉间生?涩发苦,背对着?门,无力地靠上去,“当年,事情太大——债重?,我爸突发心梗进了医院,我妈无力扭转乾坤。所以,她?才会发出那条消息,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能让你也进这趟浑水。”
当时,不是她?的心意太明显——而是他的心意太明显。
明显到傅毓惶恐,以至于必须斩断。不停地劝说他不要追求她?,不要和她?在一起,不要拖累她?。
他靠在门板上,无力地仰脸看着?楼道的灯,嗓音哑得过分:
“闻晏,没?有不喜欢梁音夜。”
“他很爱很爱她?。”
“他做梦都想?跟她?在一起。”
每一声,都坚定地落地。
坚定如磐石。
在这四周寂静之处,字字清晰入耳,直接坠在心上。
梁音夜哭得失声,肩膀发着?颤,情绪尽数崩溃。
心痛得更加厉害,完全无法止息。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你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都不跟我说,这么多年,一句都没?有告诉过我。告诉我,你过得很不好,你过得好艰难,他们对你好残忍……”
那我一定会抛掉所有,什么都不管地回来找你,飞奔向你、紧紧地抱住你。
那样窒息得缺氧的岁月,我如何会舍得,叫你一个人去度过。
那一日,也是深夜,也是在这里,也是她?在门内、他在门外,他们如今天这样隔着?这道门在说话。
他醉了酒来找她?,偎在门外,声音里有几分无力地同她?说:“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回你身边吗。”
那时她?不知道,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她?知道他真?的走了很久,也真?的走了很远的路,才重?新走回到她?身边。
那条路长得好像没?有尽头,沿路上尽是风雪,暗得没?有一丝光亮,她?根本无法想?象他如何能走下?来。
那日听他说这句话,她?只觉心痛,而今更是肝肠寸断。
闻晏靠在门后,彻底怔神。
他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晃了下?神,拳心攥起,用?力到手?背青筋凸起,也完全压抑不住胸腔里叫嚣嘶吼的情绪。
那一刻,连吞咽都艰难。
翻遍腹中,都找不到话语。
他在想?。
他十八岁那年最深的渴望。
此刻全都化在了他的掌心。
他从不敢有的幻想?,不敢企及的希冀——
十八岁那年雨后的潮湿。
蔓延进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他彻底无药可救。
潮湿 01
“肆肆。”
哑声唤完, 闻晏停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