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南歌清楚地看见皇帝面上血色褪尽,坐立不安,一副努力想维持镇定却始终无法镇定的模样。
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南歌缓缓垂下眸子,掩去眼底异色。
“你说什么?”晏姝面上表情缓缓凝结,眼底浮现惊怒之色,“此言当真?”
严嬷嬷道:“老奴不敢撒谎。”
晏雪被人带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我是冤枉的——”
“晏雪。”晏姝眉眼笼罩着一层寒霜,冷冷地看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姝儿。”夜容煊努力压下惊惶,转头看向晏姝,“此事应该存在着什么误会。晏雪是你的妹妹,是国公府的女儿,平日里连外男都无法轻易见到,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
“严嬷嬷。”晏姝冷道,“你说。”
严嬷嬷跪在地上,恭敬地开口:“回禀皇后娘娘,老奴检查得很仔细,晏……晏二姑娘确实不是完璧之身。”
“你这个老东西,尽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夜容煊走过去,抬脚就把她踹倒,“说!谁让你陷害晏二姑娘的?”
“皇上息怒,皇上明察!”严嬷嬷跪直身体,“老奴万万不敢欺君罔上,晏姑娘她确实……确实……”
“来人!”晏姝语气疏冷而凌厉,“把晏雪带出去,杖打二十。”
夜容煊震惊转头:“姝儿?”
“晏姝!”晏雪脸色惨白,惊恐地喊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无权对我动用私刑——”
晏姝眉目煞冷:“带出去!”
严嬷嬷和季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拖着她往外走去。
“姐姐,姐姐!”晏雪知道怕了,吓得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大姐饶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皇后娘娘——”
严嬷嬷和季嬷嬷不理会她的挣扎惨叫,很快就把人拖了出去。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温度急速下降。
宫女和秀女齐齐跪在地上,骇得脸色发白,有胆子小一些的,甚至忍不住微微发抖。
“姝儿。”夜容煊神色惊变,走到晏姝跟前劝说,“别这样,她是你的妹妹,姐妹相残传出去,会有损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重要,还是皇族规矩重要?”晏姝抬眸,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皇上知不知道什么叫秉公办事?若规矩可以如此践踏,敢问皇族的尊严要靠什么来维持?”
夜容煊一噎:“我——”
“我知道皇上心软,所以得罪人的事情就由我来做。”晏姝整了整凤袍,冷冷命令,“先笞责二十,她若不如实招来,就再加二十。”
夜容煊攥紧手,不发一语地看着她,表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啊!”殿外惨叫声响起,晏雪疼得不停呼叫,“皇上救我!皇上!皇上救我——”
夜容煊神经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殿外。
“皇上!皇上!啊——”惨叫声不停。
晏姝端起茶盏,挺直脊背端坐在凤椅上,慢条斯理地以茶盖刮着浮沫,神色冰冷淡漠,眉眼间萦绕着一层琉璃般干净清冷的色泽。
夜容煊攥了攥手,松开,不由自主地又攥在一起。
外面晏雪的惨叫如魔咒,一声声在他耳边回荡,让他心乱如麻。
“皇上坐下来吧。”晏姝开口,并示意他看向殿内四名秀女,“这一组秀女还没选,皇上可有中意的?”
夜容煊僵滞如木雕,没有任何反应。
“皇上?”晏姝抬头看着他,面上寒色渐渐褪去,换上一副温柔如常的表情,“怎么了?”
“姝儿。”夜容煊转过头,极力扯出一抹笑容,忽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苍白如纸,“朕刚登基一月,你也才坐上皇后之位,我们还在笼络人心的阶段,是不是该宽容温柔一些?”
“皇上还年轻,本宫年纪也小。”晏姝语气淡淡,“朝中元老大臣们手握大权,我们若太过温和,怎能震住那些老狐狸?”
“可是——”
“况且晏雪确实犯了欺君之罪,我们若轻拿轻放,难免落人口舌,说皇上和本宫包庇自己的妹妹。”晏姝叹了口气,语气里隐隐流露出失望之色,“本宫真不知父亲和云氏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堂堂护国公次女,竟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简直丢尽了本宫的脸面!”
语气微顿,声音更冷:“此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夜容煊心头一沉,掌心再次渗出冷汗。
严嬷嬷很快走进来,跪下回禀:“皇后娘娘,二十笞责已执行完毕,请皇后娘娘示下。”
晏姝喝了口茶:“晏雪有没有说跟她来往的男人是谁?”
“未曾。”
晏姝嗯了一声:“那就再加二十,继续打。”
“是。”严嬷嬷领命而去。
“皇后。”夜容煊声音冷了几分,不敢置信地晏姝,眼神透着无法理解的失望,“今日选秀,没必要见血吧?”
晏姝抬眸看他:“皇上心疼她?”
夜容煊一怔,脸色骤然一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