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南歌很快踏进殿门。
她今日着一袭简单利落的湖绿色收腰长裙,衬得身体纤细,容貌秀美绝伦。
窄袖的衣裳便于做事,整个人都显得利落了几分。
“臣女南歌,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
“谢皇后。”
“坐吧。”晏姝邀请她,态度温和,“与我一起吃个早饭。”
“是。”南歌走过去坐了下来。
“外祖父什么态度?”
“祖父尊重我的意见。”南歌恭敬回道,“他说女儿家也不一定非得嫁人才是最终归宿。”
晏姝并不意外:“外祖父开明豁达,难得的宽阔胸襟。”
两人言谈轻松,像极了闺阁姐妹闲聊。
然而言语之下所涉及的深层意思,若是让任何一人知道,只怕都要胆战心惊。
“昨日护国公府之事,臣女已经听说。”南歌嘴角抿起一点笑意,“臣女很遗憾,没能在场见识皇后娘娘的慑人威仪。”
晏姝嘴角微扬:“那算是什么威仪?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可是指着鼻子辱骂娘娘的人,今日不就受到了惩罚?”南歌声音轻松了一些,“我相信娘娘绝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脾气。”
晏姝眉梢微挑:“你不怕?”
南歌摇头:“臣女若怕,今日就不会主动进宫。”
“眼下你见到的这些只是开胃菜。”晏姝语气淡淡,“你该知道宫廷里杀人是家常便饭,为了权力,很多人可以不择手段。”
南歌低眉:“臣女已经做好了准备。”
晏姝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以后就留在凤仪宫吧。”
“是。”
“皇后娘娘。”外面严嬷嬷匆匆而入,禀报道,“贵太妃驾到!”
晏姝眉眼微抬:“兴师问罪的来了。”
南歌没说话,沉默地站起身退至一旁。
晏姝悠闲地用膳,没一点紧张气氛。
不大一会儿,贵太妃带着人闯了进来:“晏姝!”
晏姝慢悠悠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才不疾不徐开口:“贵太妃优雅了一辈子,这么大年纪了却风风火火,如此失态不知是为了哪般。”
“你明知故问!”贵太妃满头珠翠,气度华贵而张扬,那张年轻时曾风华绝代的容颜,至今还美得让人惊艳,“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连武王都敢打?你当本宫死了吗?”
晏姝目光落在她脸上,黛眉微蹙:“贵太妃一贯从容,有话好好说便是,大吼大叫做什么?”
贵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一旁椅子前愤然坐下:“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没完。”
“没完又能怎么着?”晏姝似笑非笑,显然对她的怒火不以为意,“贵太妃还能杀了我不成?”
“你——”
“武王今日在早朝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羞辱皇上,难道不该打?”
“羞辱那个贱种怎么了?”贵太妃站起身,表情冷若冰霜,“先帝把皇位传给那样一个贱种,就是为了让人羞辱的!我儿愿意羞辱他,是给他的脸面!”
有其母必有其子
晏姝终于明白,武王一口一个“贱种”是从何处学来的了,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不过她今天心情不错。
哪怕被贵太妃指着鼻子怒骂,她也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意思,而是难得好脾气地解释:“皇上要掌权,就需要杀鸡儆猴——”
贵太妃大怒:“你敢说我儿是鸡?”
晏姝表情微顿:“武王是一头暴躁凶残的狮子。”
贵太妃皱眉。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失态,她慢条斯理地拂了拂鬓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仪态端庄,表情却冰冷:“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晏姝声音散漫:“贵太妃想如何?”
“我儿委屈不能白受。”贵太妃扬了扬下巴,冷冷说道,“你或者夜容煊,亲自去给武王赔礼道歉。”
晏姝淡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