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官员包括南丞相在内,都不约而同的朝陈屹然瞥去一眼。
查抄贪官所得自该充入国库,这是户部负责的事情。
偏偏被抄家的这位正是户部尚书。
皇后掠过户部左右侍郎,指派陈屹然和南歌过去交接……到底是想把陈屹然调到户部,还是借此机会培养南歌?
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皇后还在勤政殿?”
仁寿宫里,太后斜倚凤榻,眸光微敛,慢条斯理地用茶盖轻刮着茶水上的浮沫。
每一个动作都显示着她极好的耐心。
“是。”徐嬷嬷点头,恭敬回话,“皇后说午膳之后要跟大臣们议事。”
“看来朝政大事比见哀家重要。”太后冷笑着,优雅啜了口茶,一身的雍容华贵,“不过也正常,她能扶持一个低微的夜容煊上位,足见她的胆子大,野心也不小。”
徐嬷嬷站在一旁,眉头微蹙:“但是这也太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
“确实未曾把哀家放在眼里,否则她岂敢动静笙?”太后冷冷一笑,随即眯眼,声音透着阴沉沉的意味,“不过比起静笙,晏雪之死才最是震颤人心,后宫那几位新来的,眼下只怕都成了惊弓之鸟。”
徐嬷嬷神色微变:“太后娘娘……”
“她没说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朝政?”
“一般小朝会都是一个时辰左右,上个月皇上独自主持朝政,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徐嬷嬷想了想,“但勤政殿议事,这时间就有些不太好把握了。”
前些日子是因为大臣们都不听皇上的,君臣议事皆是敷衍,在朝殿上干坐着也尴尬,所以下朝比较早。
这几天有皇后在,情势有所转变。
然而这情势变化也太大了。
徐嬷嬷心里嘀咕,每每让人觉得皇后行事作风强硬专横时,她都能做出更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
“徐嬷嬷。”太后把茶盏递给宫女,面上浮现深思,“你说晏姝临朝听政一举,是给夜容煊撑腰吗?”
“若昨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奴婢可能会这么认为。”徐嬷嬷也是有些看不懂,“可皇后如果真是为了给皇上撑腰,昨晚上那般暴怒凶残的举动又该怎么说?”
太后没说话,面上表情幽深难测。
那日武王在朝上辱骂皇帝,皇后当场命人把武王拖出去杖打了一顿。
这件事惹怒的不仅是贵太妃。
太后听到这件事时,也是又惊又怒。
虽然她不喜欢贵太妃和武王,可争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到头来却谁也没赢,反倒便宜了一个低贱的杂种,太后跟贵太妃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们都感到愤恨不甘,同时也并不死心。
他们都在等,等夜容煊哪天在皇位上坐不下去,等事实证明先皇的选择是个错误,等晏姝最后无法收场……
但不管结果是什么,武王被杖打一事都让太后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觉得自己跟贵太妃是对手,但武王再不好,也不该因为夜容煊那贱种而受罚。
那天他们能罚武王,来日就能同样对待凤王。
太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必须让晏姝收敛一些。
可是还没等她去找皇后呢。
昨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再次打破她认知的事情。
杖杀皇帝身边的贴身公公。
太后眉目略显阴郁,心情极为复杂,问道:“最近朝中大臣们反应如何?”
“各部大臣尚未正式表忠心,但武王被杖打,到底震慑了他们。”徐嬷嬷叹了口气,“听说凤王在朝堂上都被皇后数次怼得无话可说。”
太后闻言,神色越发暗沉了些。
她执掌后宫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给她的儿子受气。
“哀家在后宫经营这么多年,不敢说手腕通天,消息灵通还是可以做到的。”太后冷冷一笑,砰的搁下茶盏,“凤王在前朝的势力不小,哀家在后宫同样不弱,可这么多年过去,哀家从不敢生出插手朝政的心思。”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制。”徐嬷嬷躬身说道,“是皇后不懂分寸,还需太后好好教导才是。”
太后眉眼微深:“武王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徐嬷嬷点头,武王那嚣张跋扈的脾气,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太后!太后!”外面一个宫女匆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不好了!”
太后皱眉:“如此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奴婢知罪。”宫女磕头,“实在是前朝出了大事。”
太后皱眉:“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