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有这个机会……
晏姝此时压根想不到,她以为强悍冷峻如山岳不惊的容隐,事实远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冷漠沉稳。
翌日下朝之后,当她带着容隐出宫前往摄政王府时,沉默如影子般跟在身后的容隐像是有什么顾忌似的:“属下先去通知摄政王接驾?”
通知摄政王接驾?
晏姝表情微妙,随口一问:“万一摄政王把我们轰出来怎么办?”
“不会。”容隐低头,“他对主子没有敌意。”
“是吗?”出了宫门,晏姝步下凤辇,转身上了候在宫外的马车,“没有敌意不代表他就会给我面子,况且摄政王一向孤傲神秘,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是个惹不得的人。”
容隐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晏姝坐在车厢里,也没再说什么。
虽说皇后不能擅自出宫,但晏姝与历代皇后不同,况且御林军统领是她大哥,想出宫还是轻而易举的。
马车很快抵达摄政王府大门外。
晏姝掀开帘子,抬头看了一眼王府上方匾额。
嗯,确实是摄政王府。
但大门外一个守卫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只以为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废弃府邸。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很多人都知道摄政王不涉朝政,也不与大臣们往来,摄政王府寻常不会有客人登门。
最重要的一点是,摄政王并不怕刺杀,所以外面有没有守卫都不重要。
真正的危险之地,应该是在摄政王府内部。
那才是卧虎藏龙的地方。
晏姝稍稍沉吟片刻,便起身走下马车,偏头问容隐:“先去叩门?”
她绝对是第一个光明正大走到摄政王府门前的客人,而且事先没有通知摄政王,此时该如何告诉摄政王府有客到,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
容隐正要说话,大门忽然在这个时候开了。
摄政王身体不适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跪地行礼:“参见皇后陛下,千岁千千岁!”
晏姝望着敞开的大门,和大门外仅有的管家一名,眉梢微微一挑。
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晏姝抬脚拾阶而上,从容抬脚跨进王府门槛。
迎面而来的不是清幽宁静,不是美丽风景,而是一股极力克制收敛,却依然无法忽视的凌厉肃杀气息。
安静中透着锋锐凛冽,像是突然从春暖花开进入了寒冰极地。
晏姝脚步微顿,缓缓环顾四周。
她在暗影阁学武长达五年之久,对这股气息极为敏感,摄政王府里不但高手如云,暗中只怕不知隐藏了多少机关暗道。
这个想法刚闪过脑海,空气中有劲风扫过。
嗖嗖嗖嗖!
一道道黑衣人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俯身跪立两旁,无声而恭敬地迎接凤驾。
晏姝瞥了他们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容隐。”她淡淡开口,“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古怪?”
明明是威风显赫的摄政王府,却丝毫没有王府该有的奢华富贵,反而更像一个充满着肃杀之气的暗卫营。
除了眼前这些出来恭迎的黑衣人,暗中还藏着不知多少深不可测的高手。
容隐低眉:“主子说得是。”
晏姝沉默地举步穿过前院,跨进中门。
几个洒扫的小厮跪在地上:“参见皇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中院视野开阔,占地极大。
抄手游廊曲折环绕,庭院深深,亭台楼阁,假山湖泊,湖中锦鲤悠然嬉戏的场面,仿佛与眼前这座王府里的气息格格不入。
明明应该是清幽雅致的风景。
然而这些跟其他王府相似的陈设布局却让人无心欣赏,只觉得有种随时被人窥视的危险感。
“请皇后先在书房稍坐片刻。”管家躬声说道,并叫来一个小厮,“小人去给皇后娘娘沏茶。”
晏姝挑眉:“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