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低眉,语气谦恭内敛:“祖父身为丞相,心怀天下、为国为民乃是分内之事,不敢当一声‘千古难见’,皇上言重了。”
“朕以后会重用南家,信任南家。”夜容煊走到她跟前,抬手想挑起她的下巴,“南姑娘应该明白朕的意——”
“皇上。”南歌退后一步,躲开他的触碰,“臣现在是皇后身边的女史。”
夜容煊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表情一僵,有些阴冷地看着她:“皇后身边的女史在朕面前应该自称奴婢。南姑娘乃是堂堂丞相家的孙女,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女,你难道想做奴婢不成?”
“回禀皇上,此女史非彼女史,所以臣只需要称作臣,而非奴婢。”南歌不卑不亢地纠正,“臣是外女官,可以出入朝堂,可以代皇后陛下巡视六部,可以起草诏书,可以——”
“住口!”夜容煊冷冷问道,“南姑娘可知道皇后现在在做什么?”
巡视六部,起草诏书?
晏姝只差没把“造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吧。
“皇后陛下正在朝上听政。”南歌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样,恭敬地回道,“如果皇上没别的事,臣先告退。”
夜容煊冷道:“朕要见皇后。”
“臣会把皇上的话带到。”南歌屈膝行礼,很快转身离开。
夜容煊双手负在身后,阴沉地盯着她的背影。
该死的晏姝!该死的南歌!
你们如此野心勃勃,绝不会有好下场!
夜容煊攥紧双手,转身走到龙榻前坐下,沉默片刻,抬手把案几上的茶盏扫落下去。
闭了闭眼,吐出心头一口浊气。
夜容煊很快拂去心头烦躁,让自己情绪平缓下来。
昨天几乎一整天的发泄让他气色好转许多,但劳累过度引起的身体疲惫也不容忽视。
夜容煊靠着龙榻,心情郁结疏散的同时,忍不住开始回味昨日那种美妙的感觉。
怪不得历代帝王都想掌握大权,因为握紧大权才能为所欲为,才能三宫六院应有尽有。
看上哪个女子,哪个女子就必须进宫。
哪怕是晏姝那般强势霸道的女子,在他面前也照样要温顺承欢。
还有南歌。
夜容煊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南家嫡女那般清丽骄傲的女子,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衣服撕碎,亲手碾碎她那一身冰清玉洁的傲骨。
不过暂时急不得。
这是一朵带刺的花,暂时碰不得。
夜容煊以手支着额头,沉默地思忖着跟崔姣姣的计划。
如果真如她所言,相州是凤家的天下,连布政使这个从二品父母官都要看凤家脸色行事。
那么崔姣姣进宫这件事,凤王在其中应该没少出力。
崔姣姣已经失身给他,现在又是他的良妃,以后会不会死心塌地忠心于他?
凤王有没有控制她的办法?
万一相州凤家拿她的父亲和家人威胁她,崔姣姣会不会就范?
想到这里,夜容煊心头微沉。
他发现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若崔姣姣进宫真是凤王一手操纵,那么就算让她失身,崔姣姣也照样会因为身不由己而继续帮助凤王。
因为她全家的命可能掌握在凤王手里。
皇后的秘密
“南姑娘。”
回去凤仪宫的路上,南歌被一个面生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一个身穿绯衣的年轻女子,身姿纤细娇弱,看起来一副楚楚无害的样子。
“请南姑娘留步。”对方朝她微微屈膝,容色柔媚,表情温和,“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你是谁?”南歌微微拧眉,“我似乎没见过你。”
“妾身名叫楚音。”女子迟疑片刻,“是景王府的人。”
南歌眼底划过一抹异色:“景王府的人?”
“是。”女子点头,“妾身想跟南姑娘单独谈谈,有件很重要的事,南姑娘应该会想知道。”
南歌转头环顾四周:“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