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色铁青,搁在膝上的手顿时缓缓握紧。
该死的景王,竟然摆了他们一道!
“皇上现在在干什么?”晏姝没理会太后的怒火,像是例行公务一般,以淡漠的口吻询问,“崔良妃可在?”
计划破灭
“皇上正在教崔良妃画画。”
太后脸色阴沉,右手紧紧扶着凤辇,精美的指甲夜晚折射出森冷寒光。
须臾之间,她心里已经划过数个念头。
最大的念头就是计划破灭,他们都被景王狠狠地摆了一道。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有朝中几位大臣带着太医前来,慷慨激昂地求见皇上。
但是崇明殿外御林军林立,防守严谨。
大臣和太医来了都见不到皇上。
事情越闹越大,很快惊动皇后,接着太后和皇后一并前来,狠狠怒斥了闹事的大臣。
大臣们不依不饶,非要见到皇上不可,甚至强硬地要求皇后必须尽快还政于皇上。
晏姝暴怒之下,把闹事的大臣全部诛杀殆尽。
血腥镇压,铲除景王的党羽。
这才是一个完整计划该有的正常发展。
铲除景王和他的党羽之后,凤王顺理成章地少了一个对手。
武王早在几个月之前就把晏姝给得罪了彻底,就算晏姝想另立新帝,也绝不可能想到武王。
那么人选就只剩下凤王和成王。
太后有办法让凤王成为唯一的人选。
可是为什么,本该奉景王之命而来的大臣和太医全部不见踪影?
太后望着除了御林军之外空无一人的崇明殿外,眼神阴冷晦暗,只恨景王狡诈如狐。
“太后在想什么?”晏姝淡淡开口,夜间显得声音清冷沉静,“今晚并好像没有大臣和太医过来,我们回去吧。”
“皇后。”太后转头看向晏姝,压下心里翻滚的震怒,“皇上整日不务正业,哀家现在就去问问他,看还到底想不想做这个皇帝。”
太后说着,径自从凤辇上走下来,也不管晏姝同不同意,扶着嬷嬷的手就朝崇明殿走去。
晏姝当然不会反对。
这阵子她忙于朝政,已经懒得再去找夜容煊的茬,对他的恨意虽然还在,但前阵子连削带打已经消了大半怒火。
以后的日子里,把夜容煊幽禁在崇明殿,还能充当一个作废的棋子使用。
待她什么时候坐上那个位置,什么时候夜容煊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到时候她会好好考虑一下,让夜容煊怎么个死法。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太后就推开了崇明殿的殿门,随即怒声斥道:“皇上简直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不思朝政,整日沉迷女色,哪还有一点君王的样子?”
晏姝挑眉,转头望了望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防守,暗道今天太后难得有机会在夜容煊面前发一次威,她似乎不该去打扰。
“太……太后娘娘?”崔姣姣抬头看见雍容华贵的太后站在那里,吓得慌忙跪下,“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夜容煊心头一悸,压下以往对太后的忌惮和厌恶,故作镇定地开口:“太后怎么有空到崇明殿来?”
“皇上登基不足半年,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太后面罩寒霜,把今晚对景王的不满全部发泄在了夜容煊身上,“皇后整日替你处理朝政,日理万机,你倒好!在这里跟别的女人厮混!你对得起她吗?”
夜容煊此时并不知道晏姝就在外面,听到太后训斥,心里很是不悦。
以前他做皇子时,因身份低微,常常受到皇子们的欺压,见到太后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到凤凰一样,除了自惭形秽,还有更多的恐惧。
这种恐惧如影随形,根深蒂固,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褪去。
然而此时一听太后提到晏姝,他脸色霎时就变了:“太后何出此言?明明是晏姝把朕关在这里,朕想出去都做不到!她日理万机?哈哈,简直是笑话!那个女人根本是野心勃勃,妄图谋朝篡位!”
“皇上!”太后厉声怒道,“别忘了你的皇位是谁帮你争取来的!”
夜容煊表情骤冷:“太后今日是特地来教训朕?”
“放肆!”太后脸色铁青,“哀家是太后,是你的嫡母,你竟对哀家如此不敬?西楚一直以孝治天下,皇上如此态度,如何作天下表率?”
至今还是完璧
夜容煊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以孝治天下?
他倒是有治理天下的机会才行。
太后当年还是皇后的时候,根本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屑,偶尔视线瞥到他的时候,那种眼神就像看阴沟里的老鼠,漠然而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