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的不如意?”凤王诧异,“此话怎讲?”
“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王爷为了谋夺帝位,不惜把自己的王妃降为侧妃?”萧盈夏嘴角微扬,“自然是营造出夫妻不和,家宅不宁,王爷整日烦躁不堪的假象,这样一来,日后妾身被降为侧妃才能顺理成章。”
凤王神色沉了沉:“你真要本王这么做?”
萧盈夏明白他的心思,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王爷以前也是争过储位的,妾身明白王爷的雄心抱负,更理解王爷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孤傲。”
身在帝王之家,哪位皇子又愿意屈居人下?
万人之上,至尊之位的诱惑实在太大。
萧盈夏心里清楚,凤王一直想要那个位置,此番如果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就算暂时夫妻情深,以后也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所以退一步不仅仅是自己的委曲求全,更是让凤王对她充满愧疚,愧疚越多,以后补偿给她的就越多。
能嫁给凤王为妃,萧盈夏不是没脑子的女人,权衡利弊之后,她只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可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凤王皱眉, 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别说不一定能成,就算真的能如愿,为了那个位子而委屈了你,本王也不忍心。”
萧盈夏轻握着他的手:“王爷对妾身的心意,妾身心里明白。只要能为王爷达成所愿,妾身委屈一时又何妨?”
“可是——”
“王爷。”萧盈夏抬手抵住他的唇,一双眸子里尽是情意绵绵,“来日方长。”
所有的言语都藏在这四个字里。
来日方才。
当务之急是先谋得最重要的,待心愿达成,一切尘埃落定,才算是赢了这回合。
晏姝可以坐在后位上一年,两年,三年,但她不能坐在后位上一辈子。
就算真能坐在后位一辈子,她的孩子也不一定就能继承江山。
所以谁能笑到最后,还要看老天站在谁的那一边。
“夏夏。”凤王心疼地把她拥入怀里,“我们另想一个办法吧,我实在不想这么委屈你……”
“只要王爷心愿达成,我不觉得这是委屈。”萧盈夏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况且就算降为侧妃,以后王爷登基为帝,妾身至少也是个贵妃,这个位份不算低。”
虽然贵妃位份再高也比不上正妻地位,但有所得必要有所失,她觉得值得就行。
这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哪能事事如意,事事美满?
凤王伸出手臂拥着萧盈夏,眼底色泽一点点幽深,在灯火映照下,明明灭灭,晦暗难测。
时间一天天过去。
崇明殿里再无消息传来,除了一日三餐由元宝按时送过去之外,其他任何时候,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消息传不进去。
朝堂上再有人提到皇上,晏姝只会回一句:“皇上纵欲过度,伤了身体,需要精心调养一段时间。”
“纵欲过度”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满朝老臣都臊得脸红,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荒唐,皇上真是荒唐!”
他们为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皇帝,简直丢尽了老祖宗的脸。
与此同时,宫里也渐渐传出了凤王和王妃夫妻不和的传闻,常有宫人私底下小声议论——毕竟皇上和皇后之事无人敢说,而近日来后宫事情太少,枯燥乏味的宫女们难得有件事情可以讨论。
加上有人刻意散播谣言,此事自然而然就在宫里掀起了一股风声。
没过多久,这阵风就刮到了凤仪宫。
“凤王和王妃夫妻不和?”晏姝喝了口冰冰凉凉的酸梅汁,凉意一直沁入心脾,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带着点慵懒的意味,“本宫听到这个消息,竟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青雉站在一旁,恭敬笑道:“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听说是正妃和侧妃两人经常争风吃醋,凤王大多时候都护着侧妃,以至于正妃萧氏每每不满,夫妻之间才渐渐出现了裂痕。”
凤王好高的觉悟
晏姝闻言,意味不明地一笑:“宫里有太后在,凤王府里的事情居然还能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让宫女们大肆议论?”
啊?
青雉茫然一瞬:“皇后陛下的意思是……”
“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南歌淡笑,“不过你能及时探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是好事。”
青雉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宫中有关凤王的传言暂且不必理会,若有人议论得过分,就制止一下。”晏姝语气闲适,伸手从案上拿过一本奏折,“武举即将开始,本宫没兴趣关注这些内宅之事。”
“是。”
然而即使她不关注,凤王的变化也是肉眼可见。
早朝上他开始赞同晏姝的政见,不管什么事都不再抱着偏见,甚至会主动支持维护皇后,态度转变之明显,连朝臣们都忍不住侧目。
下朝之后他会主动去勤政殿与晏姝讨论国事,有意无意地给晏姝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甚至出主意告诉晏姝该如何收服谢家、程家和华家。
只是谈论政务时,凤王一双眸子时不时就会落在晏姝脸上,眼神温柔而包容,像是藏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悸动。
只是晏姝对此并无太大反应。
相比之下,其他三位王爷显得太过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