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是西楚最大的商贾,早已赚取泼天财富,然而因为他们世代从商,以及前朝对商人的规矩限制,纯正的商贾之家子嗣入仕条件极为严苛,甚至一度根本不允许他们参加科考。
而众所周知,士农工商。
商人排最末位,地位极低,除非有朝廷生意上的往来,否则就算是司徒家的家主,未得圣旨也不得轻易进京。
“是。”
晏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属下什么也没做,只是派人给他们透了几句话。”容隐眉眼低垂,“商贾之家地位低下,这一代的司徒家主纵横商界,雷厉风行,是个有野心之人,他最大的愿望是成为皇商。属下曾让人给他们透了底,西楚要强大,必须先有强大的军队,只要司徒家愿意提供军队所需,成为皇商指日可待。”
晏姝深深地看着他,嘴角微扬:“容隐。”
“属下在。”
“或许本宫应该叫你夜皇。”晏姝嗓音慵懒,带着几分闲适从容,“你此时所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摄政王才有的气度和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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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隐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属下逾越,请主子降罪。”
“不算逾越。”晏姝说道,声音波澜不惊,“你又没给他们确切的承诺,充其量只是一个谈判的可能性罢了。”
“是。”
“不过司徒家确实可用。”晏姝示意他起身,“坐吧。”
“属下不敢。”
“那就把衣服脱了,趴下。”晏姝站起身,把药膏拿过来,“正好给你上药。”
容隐面露难色:“属下伤势已愈,不敢继续麻烦主子——”
“这是命令。”晏姝平静地看着他,“除非你觉得自己这个摄政王位高权重,不需要听我这个摄政皇后的命令。”
容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低头请罪,并不敢再多说什么。
褪去黑色上衣,露出瘦削流畅的脊背,以及脊背上已经愈合却依旧狰狞的道道伤痕。
容隐抿着唇,不发一语地在长榻上趴了下来。
晏姝边给他上药,边说道:“司徒家确实可用,他们想做皇商,国库需要钱,正好合作双赢。”
成为皇商可以提供给司徒家更多的便利,但这样的便利不是白得的,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对于司徒家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司徒家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在六百万两左右,几乎是整个西楚一年税收的一半,属下算过了,若能让他们成为皇商,司徒家的财富会迅速扩大,很多只有朝廷或者世家涉及的产业,可以转移到司徒家手上,我们可以以此跟司徒家谈条件。”
晏姝眉眼浮现深思:“朝廷负责的盐铁富了无数官员的腰包,盐这一块不能给,铁倒是可以,但也必须严格管控,不能让他们乱来。”
盐涉及到的是百姓民生,若掌握在商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铁……
军队要强大,除了强悍他们自身的本领之外,精良锋锐的兵器同样不可或缺。
战场上,兵器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以后若由司徒家专门负责战马、兵器这一块,应该会更便于管控监督。
容隐点头:“是。”
晏姝问道:“司徒家有自己的马场?”
“是。”
晏姝问道:“战马品相如何?”
“司徒家拥有最肥沃广袤的草原,掌控最精良的饲马之术,下个月等他们的战马送过来,主子可以亲自去查看一番。”
“既然如此,战马、兵器、盔甲这一块以后就由司徒家负责,朝廷直接从他们手里购买,若是除了问题,责任由他们一力承担。”晏姝语气淡淡,“另外,皇商势力渐渐做大之后,同样会有脱出掌控的时候,所以除了每年上缴的税收之外,司徒家负责战马这一块的管事,必须有一个让本宫信得过的人。”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上每一道伤痕,草药特有的清香味弥漫在鼻翼,混合着女子弯腰上药时的馨香,让人肺腑躁动。
容隐极力维持镇定:“是,此事属下会暗中做好安排。”
晏姝声音沉静:“暂时先制定一个初步计划,待司徒家的人抵京之后,本宫再与他们当面详谈。”
“是。”
晏姝上好药,把药膏收拾好放在一旁,转身坐在一旁:“这几天你盯一下武举,远道而来参加选拔的少年,资质不错的都可以留下来,以后好好培养。”
“是。”
“另外。”晏姝沉默片刻,“明日开始,你以摄政王的身份进宫上朝,与本宫议事,可以随时出入凤仪宫。”
容隐沉默片刻:“是。”
不过说到摄政王……
晏姝抬眸盯着容隐,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俊美出众,淡漠寡言,通身上下无一处不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