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自己家后院一样。
以至于司徒离渊没能立即确定他的身份,连见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是这个人身上冷峻可怕的气势强烈得不容忽视,司徒离渊站在一旁,总忍不住以眼角余光去打量着这个人。
而晏姝似乎并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公事公办地提出自己的条件,以及承诺自己能许给司徒家的好处:“本宫相信司徒家主的诚意,也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我们的合作应该是愉快且共赢的。”
司徒离渊收回视线,低垂着眼回道:“皇后陛下但有吩咐,司徒家必当竭尽全力。”
晏姝嗯了一声,吩咐元宝:“摆膳吧。”
元宝领命:“是。”
殿内殿外一排宫人得了吩咐,开始有条不紊地把一道道膳食传上来。
“本宫可以给你想要的,与此同时,希望司徒家主也能让本宫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就是合作的诚意。”晏姝站起身,缓步走下龙阶,“摄政王觉得是这个理吗?”
话音落下,司徒离渊心头一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从椅子上站起身的夜皇。
下一瞬,他撩袍跪下:“草民叩见摄政王。”
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摄政王。
“皇后说的在理。”夜皇先是回答了皇后的话,随即才淡漠开口:“免礼。”
“谢摄政王。”司徒离渊站起身,须臾之间,脑子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
司徒离渊虽年仅二十多岁,但纵横商场已有十几年,形形色色的人他都见过,达官贵人,平头百姓,纨绔公子,地痞恶霸。
自然也不乏商场上的老狐狸,和鱼肉百姓的地方贪官。
谁是狐假虎威,装腔作势,谁是狡诈如狐狸,笑里藏刀,谁又是单纯耿直,胸无城府,他可以在几句话的功夫里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今日见到皇后和摄政王,心里已然可以确定,这两人都不是纸老虎。
晏姝虽为女子,可隐于言语间的野心和威压让人心悸,更难得的是沉着冷静的气度和清晰而理智的认知——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而摄政王则像是一柄寒气刮骨的古剑,锋锐而杀人于无形,剑气所过之处,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如果摄政王忠心于皇后——或者仅仅也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这天下只怕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晏姝走到膳桌前坐了下来,摄政王在她左侧下首落座,晏姝开口:“司徒家主坐吧,今日本宫特地设宴招待你,不必拘谨。”
司徒离渊倒不是拘谨。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不管是在兰北那个地界,还是在整个西楚商界,他都足以称得上商界霸主。
呼风唤雨不敢说,但跺跺脚震动一方却毫不夸张。
此时虽是君民有别,但司徒离渊谨守的只是自己身份该有的态度,而不会盲目地认为自己不可一世,更不会因为对方身份尊贵就诚惶诚恐。
“多谢皇后。”他微微躬身,在元宝示意下,走到晏姝右侧的下首位子上坐了下来。
“本宫没让其他人过来作陪。”晏姝低头吃了口菜,“这样说话会比较轻松。”
司徒离渊想了想:“今天草民呈上来的贺礼清单,只是庆祝皇后千秋宴。”
晏姝挑眉。
“听闻朝廷今年要新建一支精兵,草民不懂兵法,却知军队是为了国家效力,是为了保护百姓,司徒家也是百姓中的一份子。”司徒离渊正色说道,“所以新兵训练期间所需要的所有军需耗费,司徒家愿意一力承担。”
晏姝缓缓点头:“嗯。”
之前容隐提过,司徒愿意承担新兵训练期间所有的军需装备。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司徒离渊语气微顿,“草民以为漠北那块风水宝地,皇后可以想办法从南昭国手里弄过来。”
晏姝闻言,面上忍不住浮现兴味之色:“你既然知道那块风水宝地是南昭所有,凭什么认为本宫有本事把地抢过来?”
“铁骑通常是一个国家最强大的兵力体现,哪个国家拥有的铁骑军队规模越大,兵力就越强悍,而拥有铁骑军队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要拥有上等的战马,且数量上足够。”
晏姝淡道:“本宫问的是,如何把漠北那块肥沃宝地弄到自己手里?”
意外惊喜
司徒离渊表情微顿:“草民只是一介商人,对如何得到领土这点并不精通,若能使用强大的兵力夺得固然好。若不能,以草民经商这么多年的经验,只能提出一些浅显的情报和建议。”
情报?
晏姝眉眼微动:“说说看。”
“漠北控制权在南昭手里,南昭有将军在这块地上训练铁骑,漠北还有一片广袤的马场,马场上养着几十万匹战马,品种优良的战马幼崽通常都是高价卖向各国朝廷,但这些年有南昭皇族约束,每年卖给其他国家的成年战马不能超过五千,精良品种的幼马不能超过两万,每个国家都是如此份额,从无例外。”
晏姝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漠北马场是司徒家的产业?”
司徒离渊沉默片刻,点头:“不完全是。”
“还有谁?”
“南昭太子,姬鹤羽。”司徒离渊沉眉,“漠北以前不在司徒家控制之下,而完全是由这位太子全权掌控,但太子五年前开始争皇位,需要拉拢朝中大臣,需要培养各方势力,需要军队,需要战马……可是他没有那么多银子。”
晏姝皱眉,不动声色地瞥了夜皇一眼:“南昭不是女皇当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