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陛下近日接到奏折,是有官员弹劾秦家嫡子秦晔和表公子魏子珩的恶举。”秦妖娆语气淡淡,“皇后宽恩,命我亲自回来处理此事,所以前因后果还请父亲如实道来,若有隐瞒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只怕我也保不了秦家。”
“有人栽赃陷害!”魏氏言语激烈,“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晔儿素来行事坦荡,洁身自好,连青楼妓院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做得出欺男霸女这种事?”
“夫人倒是不必急着喊冤。”南歌语气清冷威严,“如果昭仪娘娘今日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复,我们最多打道回宫,被皇后训斥几句办事不利,可既然有人弹劾,皇后必定还会派其他人过来查问。若是让人查出秦家公子所为确实属实,到时会有什么样的处置,可就不是昭仪娘娘能干涉的了。”
不疾不徐的一番话落下,秦家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言下之意很明白,若他们如实招来,秦妖娆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说不定会小惩大诫,手下留情。
可若是换做其他官员前来……
秦婉君攥紧双手,抬眸看向秦妖娆,面色苍白:“好妹妹,大哥和表哥都是你的哥哥,就算他们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你忍心——”
“秦姑娘。”南歌眉头微皱,“你这是公然教唆昭仪娘娘徇私枉法吗?”
秦婉君表情一僵::“我……”
“何况本官还在此呢。”南歌冷冷说道,“本官身为监察御史,就算昭仪娘娘有徇私枉法的意思,本官也绝不会同意。”
秦妖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眉心微蹙:“父亲,我也很为难。”
秦大人表情难看,却勉强挤出笑意:“微臣理解娘娘的难处,请昭仪娘娘秉公处置就行,不必顾忌什么。”
“所以,”秦妖娆最后一番确认,“父亲这是承认大哥和表哥确实做了欺负人的事?”
不承认能行吗?
若是让皇后改派其他官员过来查问,只怕秦家更吃不了兜着走。
秦大人点头:“微臣教子无方,理该受罚。”
“听闻被表哥欺负的那个女子已经投河自尽。”
什么?
魏氏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她前天明明还好好的,听说已经救了回来……”
“所以表哥恶意非礼,导致人家一个黄花大闺秀不甘受辱,欲投河自尽一事,是真的?”秦昭仪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氏,“幸运的只是那个女子被救回来了,否则表哥身上就背上了一条人命。”
魏氏顿时语塞,脸色阴沉铁青。
以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卑贱庶女,此时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她,让魏氏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种屈辱和愤怒无处发泄的憋屈。
“来人。”秦妖娆语气平静,“把魏子珩拖出去,杖打八十。”
什么?
魏氏大怒:“秦妖娆!”
“秦夫人对昭仪娘娘不敬。”南歌皱眉,“严嬷嬷。”
“在。”严嬷嬷走上前,在魏氏畏缩的眼神下,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脸噼里啪啦扇了过去。
啪啪啪啪!
一连十下,只把魏氏一张脸扇得跟猪头一样。
“母亲!”秦婉君扑过去,不敢置信地查看着母亲的脸,“母亲您怎么样?没事儿吧?”
魏氏脸颊肿胀,嘴里有血腥味弥漫,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吐出一颗牙齿。
厅里安静得近乎死寂,气氛压抑而让人不安。
秦晔死死地盯着秦昭仪,眼神跟往常一样,厌恶而憎恨,像是跟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大哥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秦妖娆皱眉,似是不解,“难道大哥不知道,对皇妃不敬就是藐视皇族,是要被处死的?”
痛不欲生
秦晔瞳眸一缩,眼底迅速划过一丝怒气,随即不甘地垂下眸子,死死地握紧双手。
“把魏子珩拖出去。”秦妖娆重复了一遍,“杖打八十,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妖娆!”魏氏惊骇开口,可张嘴动作剧烈,扯得已经肿胀的脸颊剧痛无比,她嘶了一声,连忙改口,“昭……昭仪娘娘,八十杖是不是太多了?这……这会打死他的,一定会打死他的……求昭仪娘娘留他一命,待他伤势痊愈,我……我一定立即把他送离京都,绝不会让他再踏入皇城一步!”
秦妖娆皱眉,冷眼看着魏氏。
两名侍卫走进来,不由分说把魏子珩拖了出去。
“表妹!”魏子珩激烈地挣扎着,眼底浮现恐惧之色,“表妹,我错了!昭仪娘娘,昭仪娘娘!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多有冒犯,是我不该!你饶了我这一次,求你饶我一次,表妹!表妹!”
秦妖娆始终不发一语,就这么看着魏子珩一边挣扎一边被御林军拖出去,且很快被按倒在大厅外的地上。
“啊!”杀猪一般的嚎叫骤然响起,让人心头一跳,“啊啊啊!”
厅里越发压抑,充满着山雨欲来的不祥气息。
“今日之事,乃是奉皇后懿旨公事公办,诸位若有不满,本官可以替你们去陛下面前陈述因由。”南歌目光落在眼前一张张难看的脸上,最后看向魏氏,“秦夫人,你想跟本官一起进宫拜见皇后?”
魏氏脸色煞白,连忙叩首:“臣妇不敢!都是臣妇教子无方,教侄无妨,臣妇甘愿受罚。”
“魏子珩强抢民女不成,逼得女子跳河寻短,而秦家嫡子却庇护魏子珩,甚至借着昭仪娘娘的身份施压,迫使对方不敢开口声张,这是明晃晃的仗势欺人,行为恶劣至极!”南歌声音冷漠而强硬,字字句句寒意逼人,“今日若不重罚,如何正法典?”
秦晔神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