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洗尿布什麽的还无所谓,本来嗅觉就挺迟钝的。
夜啼之类的也没什麽,毕竟迷g0ng中的战士们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日常。
但这里的牛人没有母的。
只要她一肚子饿,就得往下跑两层去找最近怀胎的雌豹给她喂n。
这真的每一次都让人想移居。
断n之後就轻松太多了。
总是到三、四层探险的冒险者中有个牧师,因为喜欢煎饼,总是带着煎饼当作乾粮。
多亏了搜索「煎饼叔叔」的屍首,每次只要把剩下的煎饼磨碎混着水,她就吃得很高兴。
会爬之後更是大问题。
只要一下子不看着,她总是不看地方的乱爬,沾着蝙蝠大便或是乾掉的血回来。
更糟的一次碰到了活的史莱姆,酸ye把整只手都给烫伤了,抱着她到九层去跟巫师求药草再回来,真的是累得半si。
但是这个孩子是天使。
她没有用以求生的爪,也没有保护自己的鳞。
每当她骑在自己的肩上笑着的时候,总是让人露出笑容。
「哈哈哈,这样吗?你想当骑士吗?好,就让我来训练你,虽然你那麽娇小,手和脚都短短的,但是只要让我锻链你,一定能让你拥有b龙鳞还坚y的鳞片,b长矛还锐利的利牙!」
长剑敲在盾上的瞬间,蜥蝪人的姿势往後退开。
斧头连回击的空隙都没有,挥剑的男子已经恢复了架势。
别说反击的时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对方已经再次攻了过来。
赢不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非常的强大。
毫无顾虑,大开大合的挥舞着双手剑。
使用恢复咒文恢复t力的余裕。
随着情况不利还能切换手里的雷击与火焰。
这样的男人,毫无疑问被称为英雄吧。
过去的自己,也有着憧憬这种姿态的时期。
普通的蜥蝪人,绝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就连消耗时间都做不到。
可是不想输。
不能输,不想输。
是何时变成这样的?
刚明白自己是魔物的时候,只期待遇上人类的强者,打一场能令自己满足的战斗然後si去而已。
但是现在想要赢。
真的好想要赢。
我想打倒这家伙,然後回到那些欢笑着的时光。
是因为那时候的笑容吗?
「裹粉油炸史莱姆!」
nv孩笑着用石盘端出叠着三块方形的炸物。
「……」和蛙人、狗头人坐着喝茶的蜥蝪人,无语的望着她自信的笑脸。
「啊,好厉害好厉害。」狗头人无论遇到什麽不理解的事总是先称赞再说。
「不要乱称赞她了,自从上次捡到人类的料理书,这家伙的泥丸子就一直升级。」蜥蝪人不悦的喝口茶:「上次的r酪n茶没有牛n她居然找了牛人大叔代替。」
「噗呱!」蛙人不自觉的喷出一口茶。
「哈哈,哈哈,没事的啦,我的肠胃很强。」狗头吐着舌头笑着,00nv孩的头,抓了片炸糕来咬了一口。
「嗯,这个味道……」狗头人嚼了嚼尝出味道,吞了下去开口说:「啊,原本已经吃腻了的黏黏滑滑的史莱姆,想不到炸过之後会有年糕的嚼感,配合本身些许的酸味,彷佛添加了香茅的炸年糕。」
「你从哪学来人类那麽多的字。」蜥蝪人似乎是看着没问题,抱怨着也抓起一块。
「书里头写的,不然你以为是谁教她读料理书的。」
一旁的蛙人跟着咧口笑了开来。
nv孩自信的笑了笑:「我从冒险者那里找到的面粉!牛人叔叔带我去第四层用油锅陷阱炸的喔!」
蜥蝪人想保持严厉的表情抱怨,但是忍不住也露出笑意咬了下去。
叮的一声,彷佛能看见眼前出现了雷鸣。
「呜哇啊啊啊啊────」随即抱着脸颊在地上打滚。
「喂,喂。你没事吧?太夸张了啊呱。」
狗头人抓起地上的年糕往里头看了一眼。
「你抓史莱姆时有把核挑掉吗?」
「啊……?」
「果然,书里头说了如果咬到史莱姆的核,会有中了麻痹咒文的十倍效果。」
「别扯了快救人啊呱!」
很痛。
盾的半壁飞了出去。
斧面留下无数的切痕。
左上臂喷出的血有如涌泉。
但是b起那时候的痛,这种程度的伤还不足以让意识或灵魂远去。
尽管如此,自己却在装si。
趴在地面一动也不动的自己,不论谁来看肯定都认为很逊吧。
冒险者正压低了剑,缓慢的走上前。
他大意了。
明明已经攻略了地下城,即使不确认回程上,一个普通魔物的生si也无所谓。
但是身为冒险者的本能,让他想确认自己的战果。
我赢不了他。
我很清楚。
但是,这不是赢得了或赢不了的问题。
也不是战斗至si并获得荣誉就能结束的事。
为了战斗下去,不论是要我装si或是t1an一旁的泥水,我都不会犹豫。
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我可以成为最邪恶的魔王,也可以成为最卑鄙的小人。
我想要赢。
蜥蝪人不发一语的从腰间取出了短刃。
「爸爸!叔叔!新的料理……」
nv孩兴奋的端着石盘从外头蹦蹦跳跳的进来,但是却看到牛人、狗头人一脸严肃的望着坐在地上的蜥蝪人。
「是吗?蛙人他……」
结束了传话之後,两人离开了这一层。
地城中的空间又恢复了宁静。
「爸……爸,蛙人叔叔他……怎麽了吗?」
「……他战si了,被冒险者打倒。」
「咦……?」
nv孩存疑的坐了下来。
「可是,他会再活过来吧?像昨天、前天一样,大家一起吃着东西喝着茶,笑着讨论跟冒险者的战斗吧?」
「……不会再活过来了。」
「怎麽可能……」nv孩疑惑的拉着蜥蝪人的手:「可是那些冒险者,煎饼叔叔、沉默的诗人、花俏的修nv小姐,他们不是一次又一次si掉,又再一次跑来吗?」
「……我们魔物,和那些冒险者不一样。冒险者,那些人类他们,有着神的加护,只要在迷g0ngsi掉,不论多少次都能活过来。」
蜥蝪人深x1一口气,缓慢的说:
「但是我们魔物,只要si掉就是si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怎麽这样……」nv孩茫然的摇摇头:「为什麽?为什麽魔物si了就不会再复活呢?」
nv孩继续握紧蜥蝪人的手,双手紧紧的拉着他:「只能si掉一次,为什麽大家还是笑着活下去,赌上x命去战斗呢?」
「正因为只能si掉一次……」蜥蝪人盯着她的双眼,用最柔和的口吻向她说道:「所以大家都拼了命的活着。」
短刃刺穿了金属鞋面的瞬间,蜥蝪人张开了大口咬向另一侧的小腿。
牙断了也无所谓,被刺穿背後也无所谓。
背上的负伤是战士的耻辱,这种教条滚去十万八千里外吧。
绝不让你离开。
任何人都别想离开。
吃痛的冒险者,咬着牙忍耐着伤势,反握长剑刺入了蜥蝪人的背後。
但是痛楚反而让他更加收紧双颚。
「啊……啊啊啊啊!给我放开!给我……松口啊!」
冒险者毫无犹豫的接连刺了好几次,拔出了剑又刺,拔出了剑再刺。
蜥蝪人毫无松口的打算。
虽然,最後的意识也逐渐的远去。
却在这时,想起了过去的事。
在来到这个地下城之前,蜥蝪人的群落被灭亡的事。
那些大人们,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让孩子们逃走的吗?
已经,想不起来了。
迷g0ng之主
「魔王被打倒了。」
随着魔眼传达讯息到地下城每一个角落,蜥蝪人激动的站起身来。
「爸……爸?怎麽了吗?」端出茶的nv孩看着他的表情担忧的问着。
「迷g0ng之王si了。」
「那……会怎麽样呢?」nv孩再次问道:「再找出一个魔王……不行吗?」
但是,看着蜥蝪人的神情,nv孩也收起了笑脸。
「举例来说,如果魔王大人带着我们到一个没有军队,没有勇者,甚至没有冒险者的弱小村落,你觉得会怎样?」
「这……」
「我不敢想像那时候的自己。」
弱小的地下城,会是冒险者们的目标。
那些贪婪的家伙会把整个群落搜括殆尽,这种事,经验过一次的自己非常了解。
只能够si一次的魔物,在热血激昂的战斗中,毫无顾虑的奋战至si。
这种事,明明曾是自己一生所求。
但是。
由魔物养大的人类小孩。
光是这样一个标语,都还没办法形容奴隶商人那兴奋的表情。
我要去战斗。
不是为了si,是为了让某人活下来。
爸爸!耳边彷佛响起了某人的喊声。
蜥蝪人猛的睁大双眼,用尽最後的力量以头撞倒冒险者。
一定是幻听,那一定是将自己唤回到这世界的最後一道回光。
扔开了短刃,捡起地上的斧头。
张大了口,滴满鲜血的蜥蝪人,那模样看来想必像个妖怪吧。
可是此刻的他,在任何人眼中肯定都像在喊着这样一句话。
「别想过去。」
「谁也别想往我身後过去。」
摊坐在地的冒险者,连武器都失去了,捂着头等待斧头落下的一瞬间。
但是,它却迟迟没有挥下来。
「哈……」冒险者没有意会到身上的热意,一瞬间冷下来的那个sh意是什麽。
或者,就是理解了才会如此的脑怒。
他捡起长剑,猛然往蜥蝪人的屍t挥舞。
「哈……哈哈!活该!明明都si了,还一付装模作样的!」冒险者没停下手里的泄恨,继续喊道:「si吧!si吧!像你这种低等魔物,是不可能赢得了本大爷的!」
「爸……爸爸!」
终於,在他停下剑喘息的瞬间,nv孩从一旁抱住了蜥蝪人的屍身。
仅仅只有头能靠在nv孩的腿上,那个身t承受了二十多次斩击和九次穿刺,已经完全无法看得出形t了。
「欧……被魔物抓来的nv人啊。」冒险者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也算是不坏的战利品吧,喂,nv人,跟我走吧。」
nv孩抱着父亲的屍身,保护着它似的用背守着怀中的头。
「啊,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冒险者一下解开疑虑,说了:「无所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东西了。嘿嘿……」
冷冽的气息从後头传来。
冒险者一瞬间回过头立起长剑。
y暗的角落处,一双双睁大的双眼如同夜中明亮的灯光般亮起。
回过头来,nv孩的前头也站着各式各样的魔物。
「喂,牛人大叔,我最近耳朵的状况不太好啊。那个家伙,是不是说了要对我们的nv神大人做些什麽啊?」
「闭嘴,狗头。没看到我身上的皮肤变红了吗?我在发热的时候──谁说的话我可都听不进去!」
「啊……」冒险者无语的发出低鸣。但那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个声音了。
很多年後。
只有少数的老饕知道,在一个荒废的地下城一楼大厅。
那里没有武器,只有摆满的桌椅。
没有老板娘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在这里拔剑。
但是徒手斗殴可以。
那个地下城的图腾,不知何时成了餐厅门口的标志。
内行的美食家都这麽叫它──
「蜥蝪人的第二个家」。
军营。
结为营舍的队帐,接连着排成旌旗的阵形。
最大的主营中,摆着地型图与大方桌。
一名男子坐在主位上,双手cha於x前闭起眼彷佛思索些什麽。
「报告!」
「进来吧!」
似乎是待此已久,男子睁起只眼等着进入营帐的士官开口。
「侦查已经回来了,敌军在我方的十点钟方向布为三阵扎营。」
「呼……数量呢?」
「和预计一样,约有数十万。」
一句话间,男子的心中闪过许多盘算。然後眉头深皱,开口说道:
「继续说下去。」
「是!先遣的五百人和作为别动队的五百人已依将军您的指示,到达敌营上风处和侧翼待机。」
「按照指令作了吗?对方的斥侯发现他们了吗?」
「依传回的情报看,一切按照指令。」
「敌方的反应和布局呢?」
「目前没有任何反应。」
「呼……」男子仰头再度叹了口气。
如果有烟,现在真想x1上一大口──虽然不会ch0u,他如此想着。
「将军……」
「嗯?」
「请容我说些逾越的心里话。」
「请。」
「说实话,我军现在非常兴奋,士气也相当高。原本大家以为要以八千名守兵阻隔敌军是不可能的任务。」士官继续说道:
「但是,想不到在这时您竟然到阵指挥。大家都听过您在印北战线以五千人反包围五万大军,全数缴械的战绩。」
「没什麽。」
「相信这次一定也能看到您用兵如神,以寡击众的战法。就属下的看法,我方分出的两只别动队作出的诱敌,明明以优势兵力可以分兵吃下的形势,但敌军完全没有任何作为。」
士官越说越加兴奋,还在地图的形势图上以手指b划。
「明明我军作出了如此明显的动作,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应对。这反应,说明了敌军部将只是庸才。」
「士官。」
「是。」
「不要揣测上意。」
「明白!属下逾越了!」
「呼……哈哈哈哈……」叹了口气後,男子笑了起来。
「请…请问,将军为何发笑?」
「不,你说的其实很好。」男子应答,然後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西洋棋盘:「你懂下棋吗?」
「棋力算是普通,如果只是步法的话……」
「够了,那够了。」他继续说下去:「如果说,开局能够让你自由布局,你会如何摆棋子呢?」
「咦?自由……?」
士官略为想了一下,但很快理解:「总之先将士兵分配在中线,城堡和主教都在无遮蔽的位置便於开局进攻,骑士也放在士兵前头……」
男子依他所说将白棋的棋面调整了一下,然後黑棋,在一瞬间就布好了压制白棋全部局面的队形。
「啊…这…」士官仅仅看了一下就明白:「这…我方败了。」
「所谓的开局就是平衡。」男子说道:「的确如你所说思考以攻击形、防守形布局的人所在多有。但是对方也能够调整布局的状况下,要克制敌营是很简单的。」
他接着说:「虽然我们常在兵书上看到以少击多,以变制静的局面,但是那只是少数在面对不动的对手时的情况。能够维持平衡布局以应万变的人反而是最难应付的。」
「是。」
士官一下就明白他刚才的失言。
说眼前的男子现在正在烦躁也不为过,在诱敌分兵的战术下敌方却没有半点动作,对方仅仅只是维持布局上弹x最佳,随时能够应对变化的局面。
「敌军部将的这个战术才是奇才」虽然不愿承认,但却是苦痛的事实。
「看看这个棋面,这是古人的智慧呢。」男子苦笑了一下。
然後,他再一次将局面摆回双方开局时,双方皆无法进攻,平衡的形势。
「如果说……只是士兵就好,对方的棋面上再多十六个士兵……你会如何应付呢?」男子再次提出问题。
「咦……?十六个?」
士官想像了一下局面。
多了十六个士兵,场面上满满都是黑棋。
「无理……再优秀的棋手也无法赢的。根本无路可走,即使吃掉了士兵也马上会被换子……」然後说出这样绝望的答案:
「即使再怎麽蠢的棋手用弃子的交换战,持黑一方也不可能会输。」
「是啊…就是这样。」男子苦笑了一下捉起白子的士兵。
士官才明白他话中之意。
数倍优於己方的阵势,诱敌分兵的战术被看穿,自己方才的赞誉和仰慕,现在全成了充满讽刺感的进言。
「难道……」但是,他没办法说出口。这事关八千名同袍的生命,无法轻易开口。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如果是你吧,你有自信能全付武装连斩五十个草人吗?」
「或许…可以…」
「一百个呢?会闪避的呢?会反击的呢?」
「唔……」
士官陷入了绝望。
每个人必须面对数十倍的对手,原来就意味,要面对的是如此的绝望吗?
「没有…方法了吗?」
「找出那个方法就是我们的工作喔。」
男子浅笑着将提起的士兵落在桌上。
在黑棋的国王後方放下了士兵。
「咦…但是…」士官那全力运转中的脑袋很快的理解了,但最後一层理智将他阻下:「士兵是……不能回头的……但是……如果同后……的话。」
「同后」即是说,士兵在踏入敌营时,能够得到一次转为其他棋子能力的规则。
「很好。」男子大笑了起来:「你没有马上反驳这个战术,而是去思考可能x。你合格了!」
「如果帝国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说不定仍有希望。」男子说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咦…交给我…是…?」
「迪鲁哈特将军,迅骑兵已经准备好了。」同时,从门外,传来一位nvx军官的呼唤声。
而男子快速的提起两把刀,披上肩衣跨了出去。
「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当那枚士兵。」他仅仅只是指了指桌上的盘面,浅浅笑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工作。」
那张沉没在从门外照入的刺眼背光的笑脸,士官想必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就是有名的亚南平原战役。
共和军缴械二十七万人,逃亡者无数。
然而,三个月後,
帝方,签署无条件投降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