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泊云拨了拨白色的小铃铛,以前没觉得,这花长得还怪可爱的。
他提着最后一束花上车,李秘书提醒:“商总,花朝上抱着,对花好。”
“哦。”商泊云神情自然地换了个姿势。
海音大剧院外面很热闹,连地铁站都比平时拥挤了些。
一票难求的演奏会,来的人很多。
剧院的经理和江麓很早就认识,对外面的喧嚣十分感慨。
“一晃都九年了吧?你出国,然后再次在长洲办演奏会。”
“是十年。”休息室里,江麓已换好了演出服,落地镜前,暗色的西装衬得青年身长腰窄,与经理记忆中清秀得有些瘦削的少年重合。
“哈哈,实在有些久了。那会儿你才十六岁?从比利时拿了奖回来。”经理回忆,“你在小剧场里办了演奏会,人都坐满了。有慕名来的,有好奇的,还有好几个有名的钢琴家都在。“
“除了你老师谭枳明,还有管梦璇、原渺。”这些驰名中外钢琴家,经理如数家珍,他想了想,有些怅然,“那时候你母亲还在呢,坐在观众席上。海音大剧院落成后,第一场演奏会就是你母亲的,也是我经手举办的。
那时的叶明薇同样年轻,同样天才,同样被寄予厚望,遗憾的是,才华还未大放光彩,就先枯萎了。
“不过,看到你今天的成就,叶女士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江家客厅的巨幅油画,每一次经过,都要忏悔。
江麓笑了笑,只微微点头。
经理一拍手:“说太多了。就要开始了,我再去后台再确认一遍。”
“劳烦您了。”江麓起身送他,却被经理挡住。微胖的中年男人笑呵呵道:“演奏会两个小时,你先休息着吧。 ”
江麓也不勉强,又坐回了沙发上。
海音大剧院的演奏会当然不是他人生的第一场演奏会,更大的场面也见过,但今天的情绪却格外不平。
谭映雨也来了。他和谭映雨小时候勉强也算一起长大,母亲身体变差后,谭枳明就成了他的第二位钢琴老师,每年寒暑假,他都是在谭家度过的。
他去国外“治病”后,从前的朋友也就都不联系了。
特别是同为男性的朋友。
每一个,都要被得到江盛怀嘱咐的女佣查看、确认,是否和江麓存在“不正常关系”。
熟悉的焦虑感又涌了上来,江麓深深地呼出一口闷气。
等会儿见到了谭映雨,和她说清楚,再请她用一顿饭。
他知道谭枳明是好心撮合,但他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