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心中一动。
“再过三个月是我的生日。”
他看向商泊云,不动声色地问:“满十八岁,算长大了吗?”
浴室门口那句叹息似的话,在这个时候,终于以一个询问作答。
商泊云攥着笔,把江麓的这句话过了一遍。
再过一遍。
嘴角比枪还难压,好歹是压了下去。
商泊云显露出迟疑的神情。
他“嗯”了一声,反应极其平淡。
“嗯?”江麓的笑意暗了下去,有些不知所措地重复了遍商泊云发出的音节。
“意思就是,算!”
大橘子停止狗里狗气的行为,坐回了江麓的身边。
无法告诉江麓,反复的梦境之中,他有过哪些野心和想念。十万八千里,某个短暂的一瞬,他也觉得那是崎岖不平的西行。
商泊云意兴盎然地问他:“你生日是哪一天?”
“腊月二十四,就是二月十二。”
江麓看到商泊云低下头,在手臂上龙飞凤舞,写下了他的生日。
“我记住了。”商泊云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光辉灿烂。
紧张的氛围在附中酝酿了一个月, 联考终于在周一如约而至。
天气比高桂生宣布联考的那天冷了许多。
日复一日的复习,望不到边的试卷,时间好像也被拉得老长, 可考试却一个眨眼, 就随着沙沙的笔声结束了。
“禾姐,物理最后那个大题的答案是什么啊?”
教室里, 座位已经重新调整回来, 五班的人陆陆续续,从会议室拿回了自己的收纳箱。
陈彻这回没好意思再叫商泊云给他拿, 十分知情识趣地自力更生了。
不能一直逮着他的铁铁薅羊毛,友情也讲究一个可持续发展。
刚进教室, 就听到何畅在那制造焦虑。
“我这个算法对吗?我倒推顺推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心里还是没底。禾姐,你答案多少?”
许葭禾正在帮其他女生搬东西, 何畅的声音落在一片嘈杂里。
“什么?你等一下——”许葭禾径直把一摞书抱了起来。
陈彻若有所思。
锅盖刘海推着他的收纳箱, 蹲在地上,眼神瞬间变得蔫坏。
“何畅, 你说的那个题, s等于09米啊。”
“什么?你算错了吧,我算出来是18米。”何畅其实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是竞赛题改的,哪怕是五班, 能做出来的也不多。
他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低头, 对上了陈彻求知欲爆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