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每次到这个时候都到处张望,许杨——那个玩吉他的室友,还以为他也对交换生感兴趣,还问他要不要也去看看。
白柠就摇头,问:“还会有别的里克大学的学生过来吗?”
徐杨就挠挠头,说:“应该没有了吧,每次他们来都要提前登记的,就是为了方便我们学校学生找他们交流,这都快结束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白柠就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直到彻底散场,一般还会约着出去吃个饭,但白柠的兴致已经彻底低落下来,只说:“那我去图书馆了,你们接着玩吧。”
徐杨十分摸不着头脑,心想他到底找什么呢。
段曦泉的冬季放假时间本来也赶不上回家过年,这一年干脆也没回去,于是直到暑假回去他才看见自己的桌子上多了那么个盒子。
段曦泉自己的那块手表被他砸了,指针已经不会走了,但是他几次清理旧物都没扔,用一块毛巾裹着放在衣柜抽屉里。
已经过去了快一年,段曦泉乍一看还没想起来这是什么,打开看了才明白,那些压抑了许久的羞恼和愤怒猛然炸裂。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发疯似的一脚踹开了白柠曾经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
但是入眼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一丁点白柠住过的痕迹,段曦泉的愤怒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浇熄了。
他哐地把衣柜打开——里面只有一些备用的被子枕头,段曦泉只知道自己现在抓心挠肺,对着衣柜猛踹了数脚,生生把柜门踹变形了,再怎么用力都合不上。
保姆听见动静赶紧上来看看,哎呦了一声,没敢多说话,默默等他出完了气打电话让人来修。
这个保姆也是新来的,知道段曦泉脾气大,根本不敢多说什么,看他这个样子连招呼都没敢打,就悄没声儿地下楼了。
段曦泉胸口憋着一股无名火,他再怎么愤怒发泄这股火都下不去,这种火气累积久了,变成了一个反反复复在他心里盘旋的问题:那么恶心我还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图什么?是怕再被人欺负?还是怕我讨厌他他就没法继续被资助?
反正横想竖想,都没有“喜欢”相关的任何疑问——他已经自认为从许多放大了的蛛丝马迹中确认,他们之间确实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段曦泉装得像个没事人,但每次喝完酒都撒酒疯,有一次差点把人家大排档的店都砸了。
但他脑子清醒得很,只是有些东西他得不到答案,便只剩下无能的愤怒了。
段曦泉三年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他本来是想直接回国,但是学校里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就又拖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