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松涛帮他拿了笔记本和包,“一块儿到我车上拿酱菜吗?我帮你拿到家里。”
也就很短的一个瞬间,燕知听见了另一个声音,“不跟他去。”
他很快低下眼睛,“好啊,竹姐给拿了多少啊?我一个人也吃不多。”
那声音好像有点生气,又好像在笑,“不许去,不许吃,燕天天,怎么什么人都能去你家,就我不能去?”
燕知整理了一下手上的皮筋,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下手腕内侧的皮肤。
他皮肤白且薄,立刻泛出一道红线。
“那咱们走?”
“燕老师,不给我也签一个名吗?”
两个声音一起响起来。
只是隔了一次橡皮筋带来的短暂疼痛,牧长觉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些。
燕知只回答望松涛,“走。”
燕知埋着头,想不著痕迹地从那身影旁边让过去。
望松涛还在,他不能对着空气签名。
他没看望松涛,边低着头走在前面,边不动声色地把手腕上的皮筋尽可能大幅度地拉起。
就像每天醒来后要通过默数度过低血压,燕知一度为了戒掉对一个人声音、样貌和气息的渴求,在最热的夏天也只穿长袖出门。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手腕上突兀的淤紫。
燕知知道这一下松开,他就又有几天不能把衬衫袖子挽起来。
好在四月天还凉。
好在他习惯了。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一只手握上来,把他的手腕护住了,“啧,干嘛呢。”
“别碰。”燕知下意识地向回抽手,又立刻转头去看身后。
望松涛目光中饱含讶异。
燕知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眼睛。
太阳底下走了一阵,他都快忘了被人当疯子是什么滋味了。
还在斯市的时候,学校给买的保险能覆盖很大一部分医疗费用。
但是剩下的一部分药钱,还是需要燕知打两份工才能勉勉强强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