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师反正忙,把厨房借给我好吗?”牧长觉起床后流露的几分冷淡已经完全收束不见了,恢复出他那种云淡风轻的从容。
他问燕知借厨房,就跟当初想要住到燕知家里一样,好像在说一件极为无关紧要以至于被拒绝也完全没关系的事。
从公寓走到实验室的距离不算太远,但燕知今天状态不好。
哪怕早上吃完饭,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一些,他走了几分钟还是有些脱力。
所以听见牧长觉这一句,他又怀疑是自己哪儿出了问题,听见了人家没说出口的话。
因为他很清楚,牧长觉不做饭。
按照他往常的处理经验,这种时候就假装没听见。
一般真说过话的人没得到回应,总要重复一遍。
果然牧长觉的下一句就跟厨房没关系了,“还有多远到?”
“前面就是。”燕知指了一下生科院的主楼。
“嗯。”牧长觉不经意似的低声问了一句,“还是不舒服?”
燕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今天上午我带实验室的学生开组会讨论,内容对你来说估计价值不大,你要一起听吗?或者你也可以在生科院转转其他实验室,感受下不同的氛围。”
“组会怎么价值不大呢?”牧长觉跟着他在路口拐了个弯,“我要全面了解一位教授,就要从方方面面去观察,总比泛泛地看一看实验室环境有意义得多。”
燕知知道牧长觉有多敬业,这句话一定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添一个不发言的人对组会没什么影响。
而且这是燕知自己课题组的内部会,他也可以跟实验室成员提一下自己参与了剧组人物指导的工作,在实验室的时间会有调整。
刚到生科楼大厅,一个戴口罩的瘦高年轻人迎出来,“燕老师。”
“哎,晓生。”燕知跟他点了一下头,“要出去?”
杨晓生是他实验室的博后,原来是斯大隔壁组里的。
在燕知准备回国的时候,杨晓生主动联系了他。
本来做的方向就跟燕知相关,杨晓生的科研做得也还算是不错。
新建的实验室最缺的就是成熟的课题推动者,杨晓生愿意从诺奖实验室转到他还没有一砖一瓦的课题组,燕知是非常高兴的。
回国后他能远快于一般人地进入正轨并且专注于科研,很大程度得益于有杨晓生这样得力的同事。
杨晓生平常做事沉稳细心,打理起实验室方寸不乱。
现在快到组会的时间了,没什么特殊的事他不会临时缺席。
“燕老师,我刚接了教务处一个电话……”杨晓生看见牧长觉手里拿着燕知的包,很有眼力见地去接,“谢谢您,我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