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极缓,“我会与你并肩,与昭国站于一处。”
手一牵,眸光一温,二人转瞬间皆泫然欲泣。
仿佛还是少时,仿佛山河尚未破碎,仿佛仍一往情深。
玄希伸手从枝上折了朵桃花,欲为她戴在鬓间,却终是停了手,转而将花交到她手中。
他交付此生于皇权,已并非是她藏在心中的那个少年郎。
便是时和岁丰又如何?
只叹个时过境迁。
南忆笑一笑,知晓他的心思,抬手自己将花戴上,又握了握他的手,拂开花枝,转身离去。
园外,赤魂正垂眸候着。南忆与玄希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去,面上波澜不惊,可攥着衣袖的双手却因紧握而一片青白。
原来,她独守边关,此生难全,是在为玄希护他的天下。那双每每呆望着红梅的眼中,自始至终都是那个金龙缠身的人。
就连她赐他的名字,赤魂。
大概都意在昭都城中春日红桃盛开的景色。
昭都城前依平原,后傍峻山,易守难攻,加之南忆贯擅用兵,在城前布下几层阵法,战事就此僵持了半月有余。
将军府中,屋檐被花树掩映,袅袅晨雾升腾,院中一树桃花开得正盛。花下的鲜红身影茕茕孑立,衣袖被吹拂在半空。廊下伺候的丫鬟悄悄地抬眸看,见鲜衣映红蕾,真真是风月无边。可侯爵眉眼间总是寡淡疏离,让人近不得身。
“侯爵。”嗓音清润。
丫鬟缩首。能略近南侯身的人这不就来了。
南忆仰颈望着枝头妃色的花,“我与你说过的,昭都的春景,可还好看?”
“好看。”赤魂微笑着答,“不过”
“不过什么?”
“我还惦记着雪域军营中那一树红梅,侯爵英姿傲骨,唯独那雪中寒梅才得相配。”
南忆看着面前的人,眼角眉梢染上笑意,思寻良久,道:“待战事结束,我与你在屋后栽一树梅花。”
赤魂闻言,笑意更浓。
他多想这天地之间只余他与她两个人。
待赤魂手捧一杯酽茶进入书房时,南忆尚俯身于城防图前。他递上茶杯,南忆直起身接过,目光却不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