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念欢轻轻摇头,皇上和南侯心意相通,本为佳话,她不是不知道。
她娇唇轻启:“我今日说的,是皇上。”
燕昔闻挑了眉梢,“你从未见过玄希?”
“我入宫那日,他连我的盖头也不曾掀开。”洛念欢疲倦地倚立在半挑的门帘边上,声音柔缓,“他已有了心爱的女子,心里再容不下其他,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心爱的女子长什么样子。”她笑,“所幸,今日见到了。”
她在天色压盖下来的昏暗中回眸,和燕昔闻目光交汇,两个人就这样默然将眼停驻在对方身上。
“如此,那真是……”燕昔闻低声答了一句,却不再往下说,待洛念欢出去后才低低地说了句话。
“……挺好的。”
月落参横,燕昔闻刚自屏风后转出,还湿着发,就听见旁边屋里似乎摔了东西,紧接着院子里一阵脚步声。
她穿上氅衣打开门,这个时辰院子里本该没人,此刻闹了声响,几个守夜的兵提着刀跑进院子,围在洛念欢屋门口,碍于是男子不敢进去,一个个皱眉探首。
她走过去,尚在滴水的发梢在身后的青石路上落下点点珠光,弄的底下人更不敢抬眼。推门入室,便见屏风后的地上摔了茶盏,她几步绕过去,就看洛念欢被那两个昭国丫鬟按在座上,只穿着中衣,微湿的发被一只手狠狠抓了往后扯,让她只能仰头。嘴被捂着,女子绝望的痛呼卡在喉咙,纤弱的身子在两人的压制下挣扎不得,眼睛无力地睁开闭上,泪水几乎要滚下来。
燕昔闻一掌拍在身侧的屏风上,那屏风登时断了支架轰然倒地。她眼中露出戾色,喝道;“在做什么!”
两个丫鬟回头见是燕昔闻,立刻吓得缩回手脚,跌跪在地。混乱间从袖子里掉出几支钗环首饰,都是洛念欢原本戴的。
燕昔闻略回身,对守在门外的近卫道:“还不给我拖出去!不饶!”
精壮的护卫飞快地将两人捂住嘴往外拖拽着走,没人敢再留,在退下时轻轻关上了房门。屋内,洛念欢趴伏在妆案上抽泣喘息,长发凌乱地贴在脸和背上,眸子里痛苦未散。
燕昔闻脱下大氅披到她肩上,在她身侧蹲下身,纤长的指替她捋顺了发丝。见洛念欢在她伸手的一瞬间向后瑟缩了一下,燕昔闻的动作便又轻缓几分,冰凉的指尖掠过那白皙脖颈上滚烫的肌肤,慢慢扶着人坐直身子。
洛念欢浑身的颤抖渐渐停下来,泪水却无声地汹涌而出,有几滴打在燕昔闻手背上,散落成星点的水渍,燕昔闻就从袖袋中拿出巾帕给擦。洛念欢哭得伤心,她也不停手,洛念欢流多少泪就给揩去多少。
良久后洛念欢睁开了眼,却在对上镜中那个苍白憔悴的自己时又慌张地移开了眸,将头偏向一侧,看着蹲在身前的燕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