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看着,心中莫名地闷。
以后得多教训那些小子,让他们离着远些,别带坏了柚柚。
少年皱着眉,终于显露出些许天生就会有的醋意和霸道。
他拂开挡在身前的松枝。
“师兄!”司柚指着齐昱的方向,惊喜地叫起来。
齐昱掸衣走过去,赶在被司柚抓住衣袖前向拭尘行了礼。他弯下腰去,没敢抬头。
以往师兄弟们下山历练都是一去载,他此番一年便归,得认师父责罚。
“既回来了,便晚些到堂下述论。”拭尘面色如常,看了一眼司柚已经拉上齐昱衣袖的手,离去时和二人错身而过,“回来也好,多教教你师妹,她惯听你的。”
齐昱觉得师父是个神仙似的人。
似乎什么也不知,从来什么也不说,可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在只言片语间又将什么都说明了。
齐昱从山下给司柚带了很多吃的和玩的,却被她转手放在一边,只拉着他问话,让他讲山下的故事来听。
齐昱想了想,忽然问:“柚柚,你知道什么是嫁娶吗?”
司柚趴在他手臂上,道:“知道师兄们说过,师父也教过。”
“哦,”齐昱动了动唇,有些紧张起来,“那,什么是嫁娶?”
“师父说,若谈嫁娶,先要心悦。”
“那什么是心悦?”
“师父说,心悦就是遇到了一生独一的那个人。”
“嗯。”齐昱摸了下她的发,“师父说的对。”
司柚低着头,声音有些闷,“师兄是有心悦的人了吗?”
齐昱笑起来。
“是啊。”
他下山后,在满世的红尘中,发觉自己思念的只有司柚。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姻缘。
下山的第二个月,他就如同话本里写的那样,在江边救下了一位小姐。那一日雨下得急乱,江水眼看着没过了岸边的草,那小姐的船眼看着要翻在水中,而少年似乎从天而降,将人抱回了岸边。
那背着剑的人似乎活在尘世之外,面上没有一分羞乱,只把她安全地送到镇上,就要离去。分别的那一刻,她大着胆子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
姑娘云鬓微乱,在少年回身时红了脸颊。
她出身干净又富贵,性子和模样都可人,怎么看都像是段好姻缘。
齐昱却皱起了眉,飞快地将袖从那只葱白的手中抽了出来。
这衣袖是他家柚柚从小拽到大的,怎么能给旁人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