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游历人间。
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两身白衣飘逸出尘,两双深眸沉静孤寂,清冷得让人近不得身。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必开口,就是有说不出的舒心和肆意。
他们并肩而行,因为背后的长剑而不得不保持着细微的距离。两双修长白皙的手掩在各自的袖中,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样的璀错轸念摩挲在指尖。
在烟火气弥漫的人间,他们游离在俗世外,美得就像是一对水墨画就的人物。
人间的街巷中甚至出现了以他们为题的画本,在人们幻想出的故事中,两个人都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永远清冷的目光在看向对方时变得炙热。
拭尘从画本中抬起头,在清问的澄澈的目光中红了脸。“红衣,红、嫁衣”他掩唇轻咳一声,“想必会好看的。”
拭尘与清问。
清冷又仙气。
冷漠又纯净。
那对清矜的影只有在日出和日落时会因为变幻的光影而重叠在一起。
拭尘总会伸指在袖口细细描绘着他们影子交叠时的样子。
其实不只是影子。
他和她并肩走在一起,转头就可以看见清问的侧脸,这侧颜他也描画过无数次了。
清问看着画本里红妆娇艳的自己,眸中没有半分欣喜,“这身衣服,惯会束缚人的。”
“为什么?”拭尘不明白,“嫁娶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清问摸了下画中仍然挺俊清朗的拭尘,又很快地移开了指。她教给拭尘那些红尘中人的道理:“若谈嫁娶,先要心悦,先要遇到一生独一的那个人。可即便如此,嫁娶后的两人也须面对和先前不一样的责任,履行那责任可带来相守的愉悦,大概是一种交换。可这交换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你遇到心悦的人了吗?”
“遇到了。”
他延出笑意。
“那他是对你来说一生独一的人吗?”
“大概是的。”
他的手探向她的指尖。
“你会嫁给他吗?”
清问看着来往的行人,沉默了很久。在画本在她指尖被捏出折痕时,她轻轻道:“不会。”
两人要离去时下了雨,清问抬头看了一会儿,在玉珠连绵间转过身。
她在两人近在咫尺时说:“不如我们各自流浪。”
于是他们分开,向街的两端走去。
临分别的一刻,他拉住她的指尖,在冰冷柔软的触感里沙哑着声音:“还会再见吗?”
“会啊。”她回握住他的手,但清澈的眸中似乎没有留恋,“我放不下自由,也放不下你。只是给彼此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