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牧随在她身后,心里默默回答:有。明天就能有。

但他不能暴露自己,于是选择紧闭双唇,一点都不张开,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可控制的话来。

“明天再研究看看……”孟如寄收起了银锭,转头看牧随,“也没多少路了,前边就到,咱们走走吧,也省得御风动静大,引起别人注意,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财不外露,孟如寄心里清楚。

牧随沉默的跟着孟如寄向前。

林间寂静,夜风徐徐,孟如寄在感受这些日子来,难得偷到的清闲。

怀里这八银,要让他们回人间虽然不可能,但至少可以保障牧随和她一段时间的饮食不愁了。

而且她现在还悟到了在无留之地使用术法的路径,再想抓什么大贼,动起手来也不用担心自己打不过了。

安心,坦然,这许久未有的内心平静让孟如寄脚下步伐都变得轻快,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寒凉的夜风,也能一散她心中郁结之气。

而她身边的牧随,心中却煎熬许多。

他在孟如寄身后,每一步,都走得拧巴,他身体想贴孟如寄近一点,心里想离孟如寄远一点。

他想了一万句套路孟如寄的话,要她教自己内丹的使用办法,但生怕自己一张嘴又开始说什么要亲亲要抱抱……

这种话多说几遍,牧随怕自己灵魂真变得黏糊恶心了……

他受不了。

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情,两人走过了同样宁静的一段夜路。

一直到“家”,还离门口三两丈,孟如寄与牧随几乎同时听到了破屋里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屋中有人。

下一瞬,在牧随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拽了孟如寄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再一步迈上前去,挡在了孟如寄身前。

他一言未发的做完了这些动作,然后继续一言不发的黑沉着脸色,心绪是更加的复杂且煎熬。

孟如寄倒是没有多惊讶,这些日子以来,牧随确实就是这样的啊。

她从牧随身后微微探出头去,只盯着他们的破木屋,就事论事:“这破木屋里就一些干草,也有人偷吗?你今天出来的时候东西没吃完啊?”

牧随当然没有回答她,他根本没有心情回答她,他现在沉浸在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挫败感里。

“咦?”破木屋里,人走了出来,不是贼,是妙妙。

她在屋里隐约听到了孟如寄的声音,走出来一看,果然看到了他们:“天哪,你们终于回来了。”妙妙立马疾步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都去哪儿了?”

“没事没事。”孟如寄摆了摆手,“让你担心了,在这儿等我们到现在。谢谢你帮我把牧随叫过来呀。”

“啊?”妙妙迷茫的抬头,看了牧随一眼。

“对。”牧随开了口,声色微凉,他盯着妙妙,目含警告,“多谢你提醒。”

妙妙触到牧随的眼神,又听了这句话,当即抿了抿唇,她看了孟如寄一眼,但见孟如寄笑盈盈的望着她,人精神,除了额头破皮,也没有别的伤……

妙妙微微低头,含糊的应了一声“哦”,然后说:“如寄姐,你没事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如寄看了眼林间黑漆漆的路:“要不我送你回……”

“不了不了不了。”妙妙连连摆手,“我识路的。”

说完,妙妙就一溜烟的跑了,多的话一句没说。

孟如寄看着妙妙的背影,有点不解:“她是不是还是有点怕走夜路呀,牧随你要不去送送她?”

“她说不用。”牧随回答着,淡漠的走向木屋里,轻声道,“她看起来挺机灵的。”

回了木屋,孟如寄折腾了一天,明显累了,她倚在墙角,便如在无留之地的每个夜晚那样,睡觉了。

今晚,她睡得尤其的安稳,再也不用担忧明天的饭钱了。

而牧随也在一旁,和衣而卧,只是相较于孟如寄,他便睡得不太安稳了。

初初找回记忆,他一夜多梦,数次惊醒,过去与现在几乎所有的回忆都在梦里跳跃,一晚上不得宁静。

睡了一晚,却比不睡的状况还差。

到第二天醒来,孟如寄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看旁边的牧随,却发现他好似已经清醒了许久,但眼下还有沉沉青影,神色显得十分沉郁。

连见她醒了,也不似之前那样,会凑过来要贴贴。

“牧随?”孟如寄问他,“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牧随瞥了孟如寄一眼,本不打算说什么,因为这样的状态,他早也已经习惯了。但他思索了一会儿今天要办的事,还是管理着自己的嘴,张开了口:“我有些头疼。”

“怎么了?”孟如寄担忧的凑了过来,抬头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牧随抿唇,任由自己的脸颊真的升高了温度。

“是有点烫,是不是昨天掉进奈河,受了风寒?不应该吧,你身体看起来很好的。”

他身体确实挺好的。

牧随默了默,微微张开了嘴:“奈河水……”确定现在的嘴巴会听自己使唤后,他道,“似乎对我有影响……”

“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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