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明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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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
明玄其实并没有做多么恐怖的噩梦,但他总是梦见那个狭小破败的宫殿。女人躺在床上,朝着天花板,兀自睁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眼神充满怨毒,但名字知道,母后恨的未必是他。
他想要抹消自己的身份,可他终究是丰乐帝的儿子。
有时候记忆也会成为一种负担,他却不能不接受这种负担。
明玄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他被慕千山拉得顿了一下,偏过脸去,颇有些不自在,道:“没什么。”
慕千山不赞成道:“明玄。”
明玄和他近在咫尺。慕千山伸过手,指尖按在他的肩头,而后手掌渐渐覆过,感觉瘦削的肩胛骨硌在了掌心。
连带着几缕落在肩头上的长发。
明玄想挡,慕千山却顺势和他十指相扣,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明玄目光中流露出惊讶。目光中渐渐浮上谴责。
“你做的是什么梦?”慕千山慢慢问。“我猜一下,你梦见宫里的事了?”
猜得真准。明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猜对了。”
走廊尽头有脚步声传来,两人倏然分开。是一队巡逻的卫兵,正面撞见了他们二人,纷纷行礼。
“大人。”
慕千山牵着明玄走出,到了房里就不由分说地让他上了榻,逼他歇下。
明玄被对方温热的掌心覆在脸上,不得不闭上眼睛。他听到悉悉索索一阵动静,随后闻到一股温润平和的香气从他身旁散发开来。
是安神香。
慕千山帮他把被子拉高,褪了袍,自己倾身放下帐子,却坐在床头。他半搂半抱,将明玄的头枕上自己的大腿,给他揉按头上的穴位。
明玄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均匀了起来。他突然说:“当年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我心里却仍然困惑不解。”
指间黑发如流泉一般铺了满床,慕千山散下明玄的头冠,将它放到了一旁的木架上。
“是皇后的事么?”
慕千山一边按,一边问。
明玄睁开眼睛。
“我这几年执掌暗部,便让人暗中在宫里查皇后的死因。”慕千山的手顿了一下,说,“皇后精神颠乱,是因为被人下毒暗害,身体才渐渐不行,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