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告诉齐度,自己找了他很多年。
沈渡津更加敛了敛神色,抬眼与盛闵行对视,冷声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盛闵行没说话,他眼神有些涣散,手也越攥越紧,紧到沈渡津几乎要痛呼出声。
马路上应当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过路的汽车纷纷急刹鸣笛,发出刺耳的声音,沈渡津嫌恶的眼神彻底唤醒了盛闵行。
盛闵行忽的想起些什么,抬起沈渡津的手臂看了好几眼。
半晌后他手上力道松了松,歉意地笑笑:“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沈渡津察觉到手上的力道有所减轻,当即奋力甩开那只下一秒可能又会如铁钳一般限制住他的手。
被盛闵行抓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红痕,暴露在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灼烫感。
他嫌弃地将手臂放到衣摆处用力摩擦,那阵灼烫感转为刺痛,存在感更为强烈。
盛闵行彻底垂下手,眼神瞬间暗下来,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他确信了,那人并非齐度,齐度是开朗且活泼的,就是个会说话的小太阳,不像眼前这人,浑身上下透着死寂与苍白,像死过一回一样。
而且,人体特征是不会骗人的。齐度右手腕口处有一颗红痣,那人手上没有,只有一道异常狰狞可怖的疤痕缠绕满整个手腕。
七点,沈渡津到达云大第一附属医院的回春楼五楼。
回春楼是肿瘤专科楼,这楼名字起得也有意思,妙手回春,医生妙手有限,患者回春是个美好的期盼。
医院走廊回声重,似乎永远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沈渡津提着刚才下班在路边买的一袋苹果进了508房,来陪他妈沈慧说话是沈渡津每天下班以后都会做的事,每天一次,一次两到三个小时不等。
十二岁那年,沈慧和齐德离了婚,那时开始沈慧便是一个人带着他和沈俞。后来沈渡津十几岁的时候被强行送到了兰城的训犬师机构接受成为一名优秀训犬师必须要经受的训练,又经过一系列并不美好的波折后他才重新回云城找到沈慧。
沈慧靠在床头,看见刚从厕所洗完苹果出来的沈渡津,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道:“度度,下班时间赶的话就不用每天都过来的……”
沈渡津坐在床边,手上的苹果皮被削掉了一大半,动作精细得像在做什么高难度的实验,闻言他没什么表情的回复道:“跟您重申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度度’,我不喜欢。”
沈慧垂下眼,像是在回忆些什么:“可是我都习惯了,这是你的小名,从小喊到大的。”
沈渡津见说不通干脆也直接放弃,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强行纠正过后下一次沈慧还是会这样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