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生不走恐怕他都没办法把人叫过来,于是他随意打发道,“一分钱都不用,走吧。”
那男孩子迟疑道:“那您……”
“我没事,摔了一下而已,没伤到什么要害。”
他紧接着又提出:“我送您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
“不用,真的没事,”盛闵行当然不想让他送,“你下次打球小心点,可不是每次都能碰上我这么好说话的人。”
这就是真不用赔偿了?天上掉馅饼了??
“谢谢您,您家孩子一定能考个好学校。”那男孩子有些感激涕零,眼睛里一下子就迸发出要幻化成实体的光芒,连着给盛闵行鞠了好几个躬。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家长最期盼的就是孩子成龙成凤,他话头便朝着这方向偏过去。
他抱着那颗篮球跑走了,走的时候也恨不得一步三回头,一回头三鞠躬。
留下盛闵行一个人被最后一句话砸得晕头转向,偏偏那学生回头的时候他还得强凹出微笑的表情。
他孩子?他哪门子孩子?他看起来像是有孩子?他看起来很老态???
真是不止身体上的误伤,精神上的误伤更为严重。
沈渡津站得不远,那学生声量不小,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觉得没什么,但看见盛闵行脸上青红交加,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盛闵行靠着一条腿蹦跳着过去问他:“沈先生笑什么?”
“没什么。”见人过来,沈渡津又将嘴角耷拉下来,把目光投向别处,变回了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不说他也知道。盛闵行本来还有些恼火,但见着沈渡津因为他被误认成学生家长而笑得这么开心,那股无名火无论怎么燃都燃不起来了。
原来沈渡津是会笑的,只是不常对着自己笑得这么真实。
“那你能再当一下我的‘支架’吗?”他试探道。
那你要对我负责?
沈渡津说:“不能,我看您有行动能力。”
“有但不多,我这儿,”盛闵行指了指自己的手肘关节处道,“疼得要命,可能断了也说不准。”
“还有脚,脚好像也崴了。”盛闵行主动将胳膊环过沈渡津的肩颈,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是为了你才摔成这样的……”
盛闵行呼出的热气轻轻喷到他耳朵上,耳朵无端受了刺激,耳尖变得有些发红。
行吧,妥妥的道德绑架了。
但沈渡津无法辩驳,盛闵行的确是将他推开了,的确也是为了……保护他。
事出紧急,那学生总不可能是盛闵行的托,球也不可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朝着这边砸来,他觉得盛闵行也不能够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这回真就是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