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在座所有人做了个“抱歉,稍等”的口型,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合同这么快找到了?放在客厅桌上让陈瀚过去拿吧,他已经快到了。”他语气里的愉悦几乎掩盖不住,与刚才在会议室骂人的那个判若两人。
沈渡津:“一百万。”
“什么?”盛闵行一时间还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匿名捐了一百万,”沈渡津感觉有东西哽在喉咙那儿,清了清嗓子也无济于事,“是你吧,盛先生?”
盛闵行一惊,沈渡津从哪里知道的?
他该不会也知道——
“说话。”电话那头听起来异常冷静,连带着声线都较平常清冷。
盛闵行想了又想,顾及到会议室里一大帮人等他一个,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还是只剩下一句:
“你等我回家再说。”
沈渡津指尖不断地冒出冷汗,被攥住的毛衣衣角都有些湿润。
他强压住声音中的颤抖:“我只等你三个小时。”
也不给盛闵行机会,他单方面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盛闵行冷冷地看了眼还停留在挂电话界面的手机。
沈渡津真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懂得和他谈条件,那都不是在和他谈条件,那是在给他下达命令。
谁给的脸?
欠收拾。
三个小时,那时候他不过刚刚下班,怎么赶得回去?
会议室里。
人人都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盛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开始给每一位发言人挑错。
认真工作不太准确,他更像是在寻找出气筒故意找茬。
……
事实证明,人很难心口统一。
三个小时,不,确切点说,是两个小时五十六分钟后,盛闵行按时出现在家门口。
沈渡津正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盛闵行走到他面前坐下,正了正色提醒道。
沈渡津缓慢地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看得人心里发毛。
这是准备来真的。
他又存心活跃气氛:“我可按照你说的回来了,站在家门口也算是回到了吧。”
“那份合同对我很重要,多亏你把它找出来。”独角戏不好演,他脸上表情快要维持不住。
沈渡津指了指桌上那张白纸,上面端端正正用墨水笔写了几行字。
“欠条?”盛闵行拿起来,脸上那点笑意彻底湮灭,“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