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言并不知道电话里的萧女士和高小姐是谁,箫声不想现在跟他说这些,一方面是箫声现在觉得自己知道的其实并不是全部以及对母亲的承诺,另一方面是不想用这些干扰路思言的决定。
不管他做什么决定,都可以。
这个世界不能禁止一个人懦弱。
路思言坐在廊檐下,他刚刚给警长开了一个罐头。
“声哥。”
“嗯?”箫声正在旁边叼着烟收干掉的衣服。
路思言转头看着他:“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啊?”
箫声想了想,抱着衣服来路思言旁边坐下,说:“我妈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了日本,为了赚钱被熟人介绍去歌舞伎町工作,当妈妈桑,后来怀了我。我就在日本长大,住在歌舞伎町附近,她工作时间基本都是在晚上,每天晚上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后来我也出去,和别人一起玩滑板玩机车。”
路思言点点头,怪不得他日语那么好。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没有再工作了,认识了一个男人,十七岁的时候跟着那个男人回到中国,没到一年那个男人也跑了。总之就是……一个总是心甘情愿被男人伤害的女人。”
“那她有伤害过你吗?”路思言问。
箫声看他,笑了一下:“她为男人受的伤比她对我不好更让我觉得难过。”
路思言嗯了一声,自顾自地说:“你觉得父母会伤害自己小孩吗?说实话抛开我和父亲这么多年的因为继母和弟弟产生的矛盾,还有就是无法和解的母亲的死。我以为,至少妈妈还在的时候,他是深爱着妈妈的。”
箫声嘴角的笑消失。
“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的。”路思言低下头。
正当箫声要起身去放衣服的时候,路思言又问他:“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嗯。”箫声如实回答。
路思言终于笑了一下,他又问:“那你现在有没有觉得,我其实还不错。”
“嗯。”
“我们一起喝点吧?怎么样?”
箫声说:“当然可以。”
放在冰箱里的酒很久没有人喝了,两人为了那个活动忙了半个月,每天都回家很晚,基本上倒头就睡。
所以同时,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路思言数了数自己钱包里的钱,抽出几百块来放在枕头底下备用,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出去跟箫声说:“走!我请客!”
天桥巷是赤山市的老城区,基础设施虽然不如新区那么完善漂亮,但是胜在热闹又有生活气息。
路思言和箫声就在巷子口的路边找了一家本地人开的烧烤店,当地烧烤基本都是用新鲜食材当天腌制,腌料也简单主要吃的就是新鲜,加上当地有名的辣椒面调味料,香辣不腻,很受欢迎。
这也是两人经常在加班改车之后吃的东送西,路思言酒量不好,也能在这个地方喝上两三瓶。
“啤酒是好喝,但就是太容易上厕所了。”路思言喝掉半杯后评价道。
箫声看着脚边的一箱啤酒,笑了笑。
“想喝醉?”
“嗯,喝醉了好睡觉。”路思言说。
箫声明白,今天这么多事情,躺在床上随便想一件都能失眠到天亮。
“等着。”
“什么啊?我不喝白酒。”路思言看箫声起身离开,连忙说重点。
箫声没有回头,过街后进了一家便利店。
路思言只好拿起筷子翻动烤盘上的五花肉,避免箫声回来的时候吃到几块碳。
箫声很快就回来了,拎着一个塑料袋,找烧烤店老板要了两个啤酒杯。
坐下之后路思言翻看塑料袋里的东西。
“乌苏啤酒,真露,可口可乐?”
这都是什么不搭嘎的东西。
箫声只是轻轻笑一下说:“一杯你就醉。”
“我酒量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好吧!”
只见箫声打开乌苏啤酒,倒满三分之二,加一点真露,再加上可乐,放店便利店买的冰块,推到路思言面前。
路思言:“这能喝嘛……”
“试试。”箫声的笑容里竟然有一点坏坏的感觉。
路思言狐疑这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
又喝一大口,好像还不错。
不是工业啤酒那种掺水的感觉,也不是精酿那种口感丰富酒精度明显不容易下口的感觉。
“好喝。”路思言给出肯定。
甚至有点像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