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哑了。
石子就是石子,哪怕熬煮,还是伤了嗓子。
“小兔崽子,来的这么早?”
听到敲门声,魏河骂骂咧咧的喊了一声:“旺财,开门去!”
“吱吱吱—”
发色半白的老猴子跳下树来开了门,又对着杨狱好一阵张牙舞爪,才回了树上。
杨狱苦笑一声,进了门。
魏老头满嘴哈欠,骂骂咧咧的披着衣服出了门,见是杨狱,也不奇怪,指了指厨房:“去把厨房的豆腐推了,记得,要薄一点。”
“是。”
杨狱沙哑着嗓子应下,一年的学徒生涯,他虽然来的不多,可也推过豆腐。
这是练习“稳”的方法之一。
之前的他并不乐意干这活,此时想来,才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刀不稳,就算练了刀法,也没有什么用处。
“不要用菜刀。”
魏老头突然发声,指了指柴房外的一口大刀,道:“用那一口。”
“啊?”
杨狱有些傻眼。
那口刀可不是劈柴用的,而是胡万用来练力气用的,怕不是得有十斤重。
用这刀切豆腐?
“怎么?怕了?”
魏河淡淡的瞥了一眼杨狱:“你交的那些,也就够你学个一年,一年后,你可就不是我的弟子了……”
来魏河处学武的人,并不是很多,相比于其他武馆的门庭若市,甚至可以说是冷清。
之所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刽子手身份,也是因为他的收费很贵。
学徒贵,弟子更贵。
且还是一年一算。
也正是因为他收费太贵,每日里又只让推豆腐、且冬瓜、劈柴,杨狱之前才会来的越来越少。
交钱给别人打杂,这事放在前世,可是要被吊在路灯上的。
“好。”
杨狱深吸一口气,上前伸手去提大刀。
“这么沉,怎么切豆腐?”
杨狱脸色一变。
他的体格比起同龄的少年强上不少,倒不至于提不起这五十斤的刀,可提起这刀走路都费劲。
怎么推豆腐?
“快着点。”
魏河打了个哈欠,催促着。
没奈何,杨狱只能咬着牙走进厨房。
魏河这院子并不大,除却正院的小练武场地之外,最大的就是厨房了。
而此时,门板也似的案板上,放了起码百斤重的豆腐。
“都切完。”
魏河嘱咐了一句,就径直回了屋。
“呼!”
将大刀放下,杨狱舒缓了一下手臂,深吸一口气,才将这大刀提起,一横,使其与小臂平行。
开始切豆腐。
有着两次炼化的刀法经验,杨狱推豆腐自然没有问题,但切了不到十块,他就已然顶不住了。
放下刀,一阵大喘气。
“不行,太重了……”
杨狱拄着大刀,看四周没人,接连吞了几颗石子,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下,又开始推。
如此,周而复始,待到将所有的豆腐都推成薄薄的片,杨狱已经几乎瘫软在地,汗出如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