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的不是清卿,而是二子清贵。”
刘文鹏长长一叹,似乎很是忧愁:“若是诸位能将犬子平安带回,自有重谢!”
重谢?
一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怎么相信。
刘文鹏微微皱眉,继而轻轻拍手,自有下人捧着一个个托盘前来,行至众人面前,掀起上面的红绸。
露出一锭锭白银。
“嘶!”
杨狱听到有人倒吸凉气,心中也是惊诧。
刘文鹏这么舍得?
不是他非要如此想,而是刘文鹏此人,想来抠唆,只说这大宅院里。
寻常的大户人家,多是请家丁、护卫、丫鬟,可他倒好,直接让衙役伺候,可说是抠门的令人发指。
“诸位不会不给刘某人面子吧。”
刘文鹏面色微沉。
震惊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答应。
可看着刘文鹏渐黑的脸色,还是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好!”
刘文鹏这才满意,让一众人收下银子:“这是纹银五十两,谁能带回小儿,还有纹银二百两奉上。”
……
捧着银子退出刘家,其余人皆是满面愁容,怏怏回归。
杨狱则是寻了个干净的角落盘膝坐下,梳理着这两日的所得,同时也在等王五出来。
这一等,就等到日头偏西,天色暗沉。
铁青着脸的王五才从刘家出来,杨狱靠近前去,还未说话,就听得这位捕头‘咔咔’磨牙声:“剿匪都要巧立名目,老子可真是开了眼了,开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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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鹏……”
王五‘嘿嘿’冷笑,几乎咬碎了牙。
在他的只言片语中,杨狱知道了王五去见刘文鹏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外乎是剿匪无钱无粮更无人手之类。
只是……
“大人为何接下这剿匪的苦差事?”
杨狱有些疑惑。
大明对于地方的掌控只到县一级,其下乡村大多宗族自治,强些的山匪,多藏匿深山之中。
弱一些的,大多隐匿于乡村之中,农时是民,闲时就是匪,剿匪难度之大,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尤其是,刘文鹏假借寻子之由,不但没有粮饷,死了都没有抚恤。
这种苛刻的差事,若非没有办法,只怕是绝不会接下来的。
“你以为怜生教只有外城那点势力?”
王五冷笑一声:“被怜生教荼毒最重的,还是一众乡村,若不解决匪患,怜生教一旦发动,顷刻间,黑山就要倾覆!”
“只是为了怜生教吗?”
杨狱眸光闪烁,将信将疑。
以己度人,杨狱自忖,若是自己是捕头,碰上刘文鹏这样的县令,不撂挑子已是极好。
更不可能接这什么剿匪的活计。
尤其是,这王五还不是黑山县的捕头,刘文鹏根本无权管辖他,如此苛刻的条件本不应该答应下来才是。
这世道上,还真有舍己为人者?
“其他原因,自然也有着。但你……”
王五扫了一眼杨狱,拍了拍肚皮,收起话头。
“其他原因,会是什么原因?”
杨狱心中转着念头,却隐隐有些忧虑。
怜生教盘根错节,内城外城都被渗透,如杨家这般的小乡绅只怕倒戈的不在少数也就罢了。
他最为担忧的,反而是这位刘大人。